“夫人,不知你有没有看报纸?今天早上的报纸有一则消息,说在千住的水沟里发现了一条年轻女子的大腿。”
“啊,我也看了。因为有三千子这件事,我当时吓得要命。但是,那不可能是三千子。”夫人笑着解释道。
“可是,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跟你说实话,我昨晚去浅萆公园了。”纹三不好意思地说。
“在漆黑的公园里,我碰到了一个像妖怪一样的人。此后,大脑就一直不太正常。”
夫人显得很好奇,于是纹三便向她简明扼要地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啊,好恐怖。”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说不定是因为你神经过敏。养源寺的和尚不是那种会撤谎的人,而且,如果真的有一个残疾人的话,附近的人不会不知道。”
“我也这样想。因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他们在上野的山上走了三十多分钟。纹三问淸了三千子离家出走的来龙去脉,山野夫人问了有关明智小五郎的一些情况。最终,他们讲定去拜访明智家。
二人在静养轩吃完午饭,叫了一辆汽车,便驶向明智居住的位于赤坂的菊水旅馆。
纹三感到一种莫明其妙的快乐。和漂亮的山野夫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饭,和她促膝坐在摇摇晃晃的汽车上,加之他们还要一同去那位着名的私人侦探的住处,这些都让他的心欢愉不已。
下车后,当纹三跨入宽敞的旅馆大门时,心情简直好极了。他突然开始想入非非起来:山野夫人是自己的情人,而她为了和自己约会,背着丈夫来到这家旅馆。
明智刚好在家。他很轻松地把两个人迎了进来。
房子的采光很好,面积有十张席子那么大。三个人围着紫檀木的桌子坐定。明智长得就像讲评书的伯龙,面带微笑,等着客人道明来意。山野夫人似乎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私家侦探颇有好感,一边微笑着,一边说起三千子离家出走的事。她微笑起来,就像少女一样,一脸天真的表情,更增添了些许魅力。
从上海回来之后的半年时间里,私家侦探明智小五郎一直苦于无事可做。虽然嘴上说自己对做侦探已经失去了兴趣,实际上,因为无事可做,整天躺在一间小屋里,无聊得要命。没想到曾经与他一同租房子的穷朋友小林纹三,终于给他带来了一桩案子。凭着职业习惯,他没听山野夫人讲几句,就预感到这是一件很有趣的案子。不知不觉之间,他那个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将手指伸进长长的头发里使劲地乱搓。
山野夫人的叙述冗长拖拉,明智按照自己的风格取其要点,只记了其中重要的部分。
下落不明者,山野三千子,十九岁,山野氏的独生女,去年从女校毕业。
其父大五郎,四十六岁,钢材商,土地公司董事。
其母,百合枝,三十岁,三千子的生母于数年前死亡,百合枝为其继母。
佣人、侍女二人,女仆二人,学生,汽车司机,助手。
以上这些人住在山野家。
“您是说没有任何线索?”他听完夫人的话,再一次切中要害地问道。
“啊,真是不可思议。我刚才说过,三千子的卧室在洋房的二楼。洋房只有一个出入口,出入口前面就是我的休息室。如果她从洋房里出来,我立刻就能发现。即使我没能发现,大门也都是反锁上的,不可能出得去的。”
“洋房的窗户反锁了吗?”
“唉,里面都用螺丝拧上了。而且,窗外地面上,刚好是雨后,松软得很,也没有留下什么脚印。”
“可是,您女儿不可能从窗户出去吧……头一天晚上,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傍晚,好像还弹了一会儿钢琴。九点钟左右,我去她那里看了一下,她已经睡熟了。而且,就在我去看她之前,我丈夫从后面回来,在位于三千子房间下面的书房里査了很长时间的资料。如果三千子从房间里出来,或有人潜入,我丈夫不可能没有察觉。而且,我丈夫休息的时候,仆人们也已经休息了,门全都锁上了,不可能出得去。”
“这就奇怪了。那么您女儿不可能失踪,一定是有什么疏忽。
“可是,门上了锁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警察也进行了多方调査,刑警也只一味地说太不可思议。”
“早上有没有什么人出去?”
“有一个叫小松的仆人,早上送来邮件,发现三千子的床是空的。当时,外面大门还没有打开,学生正在擦拭大门,厨房后门也才刚打开。女佣们一直在厨房,她出去时不可能不被发觉。”
“您是说您女儿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要离家出走?”明智继续问道。
“是啊,真的想不到。只是因为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就对我胡乱猜疑,这一点真让人受不了。因此,站在我的立场上,也希望早一天知道三千子的安危。因为我丈夫不在家,所以只好由我来这里请求你的帮助。这两天我一直心神不定。”山野夫人不厌其烦地把自己的痛苦处块重复了两三次。
“您女儿有没有相过亲或恋爱过?”
“相亲倒是有两三次,可每次她本人都说不中意,没有定下来。别的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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