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太不吉利了!什么最后的祭奠,这不是在咒我们吗?”我伸手想要去夺,被凤渊手一抬,给避开了。
“你在乎它,它自然会变成一根刺。”见我还是一脸忿忿的样子,凤渊拿着照片走到了我的跟前,用带着凉意的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头发,轻笑道,“但你若无视它,它也只不过就是几个字而已。”
说完,视线随后就落在了沙发正对面的墙上,知道我不会答应,索性也不问我的意见,白皙的手指直接一点:“就挂在那里吧,我方便看见。”话落,便兀自走拿着相框走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曾经不可一世,强大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却抬着手臂,站在椅子上,连挂个相框都显得异常吃力的男人,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怮。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我也是真的害怕。害怕只要轻轻一眨眼,或者不经意的一个转身,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凤儿变成这副模样,如今,你满意了?”就在我竭力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不让此刻在挂照片的人察觉出异样的时候,耳边蓦地传来了一个尽管飘渺,却依然显得格外冷厉和威压的声音--是冥王!
一瞬间,我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视线警惕的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看凤渊还在专注的挂相框,完全没有一点异样的反应,又不禁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听错了。
“叶小鱼,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就在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冥王的声音,“万一我的凤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送你去给他陪葬。”
“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什么三长两短,什么陪葬?凤渊变成这个样子,我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苦,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老婆 ,你在和谁说话?”
一心想要追问答案,失神间竟喊出了声,结果不但没有得到冥王的任何回应,反而惊动了挂完相框,正要从椅子上下来的凤渊。
“没,没什么。”我偏过头,避开他深沉如水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点。
“是么?”随着说话声,凤渊的视线已经微不可查的将客厅打量了一遍,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随后便俯下身,凑在我的耳边轻叹了一句,“坏东西,如果有事隐瞒不报,你应该知道后果。”
是的,就算如今的凤渊没有任何灵力,看上去又十分虚弱,连曾经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但是只要他想,惩罚我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这一回,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攥紧了拳头,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既然知道被隐瞒的痛苦,那么你呢?你又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过?
以前宁小雪的事情是这样,幽冥死地的事情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差别对待?
对,你当然是为我好,可是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我这样,每天活在恐慌和害怕中,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煎熬吗?
但这一句句嘶声力竭的呐喊,最终都只是化成了我内心无声的咆哮。
我盯着那双日日夜夜,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觉得腻的眼眸,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一句话:“真的没什么,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
说完,也不知道是为了骗他,还是为了骗我自己,伸长手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许是真的太累了,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既然累了,那早点休息吧。”
同样在一顺不顺凝视着我的人,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的抿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百四十九、早去早回
“凤渊,我们明天不去爬山了,看电影去吧?”入睡前,我靠着凤渊的手臂,盯着房间黑暗处虚无的一点,讷讷的说。
之前因为想出去透透气。同时也考虑到可以带上阿贪一起,所以决定生日去爬山。现在看来,以凤渊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这么折腾了。安安分分的看一场电影,吃一顿饭也挺好。
“嗯,听上去不错。”耳边凤渊的声音很轻,低迷的有些无精打采,“仔细一想,确实没有和小鱼儿看过电影。”
不是因为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而是最近他都这样。很容易困乏,睡着后又很难……醒过来。
“那快点睡吧,明天早点出发。”我攥着他的手心紧了紧,将视线从黑暗处转移到了他的脸上。昏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十分的不真切。
我话音刚落没多久,寂静的四下就传来了凤渊清浅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我把脸慢慢的靠过去。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哽咽着将所有的情绪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不是傻子,今天沈白鳞的话,和这段时间凤渊的变化,都在告诉我,事情正朝着一个我无力承受的方向发展。
我不说,不问,除了想要凤渊亲口告诉我以外。还有最大的一个原因--我害怕。
害怕一旦猜测得到证实,自己就会比凤渊先一步崩溃。可是现在,除了我,他什么都没有了,我又怎么能倒下?
心事重重的想了一会,困意上来,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整个晚上都在做很混沌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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