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一边嘴上这么客气的对孟婆婆说着,那双略微眯起来的双眸,则一边似笑非笑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眸光一转,似带着无尽的悱恻一般,伸出指骨分明的右手对我轻声说道:“过来,我的坏东西。”
那声音里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咒语似的,听到凤渊这样叫我,我连一丝一毫的抵抗能力也没有。当即就眼神直直的,一步一步乖乖走到了凤渊的跟前。
像是很满意我的表现,坐在椅子上的人,如被朱砂浸染过的双唇,缓缓的朝一侧勾了起来。随即伸出手臂,动作看似不经意,实则巧妙的避开了我身上所有的伤口,将我轻轻揽到了他冰凉的怀里。与此同时,还不忘了在我耳边取笑一句:“比起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木头摆件,想必坐在我的腿上,会来的更舒坦一些。”
呵呵,对此我只是在心底里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不敢苟同--虽然是比椅子来的稍微有肉感一点,但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而且说的好像他的腿不是冷冰冰的一样。
“假如凤王大人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老太婆我就先告辞了。”孟婆婆见凤渊对我如此,慈祥的眉眼舒展开来,冲我了然的笑了一下,“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太婆,一定竭尽所能。”
“多谢孟婆婆,让您费心了。”见孟婆婆要走,凤渊也不挽留,只是侧过头,对站在一旁的小白淡淡的吩咐道:“小白,你去送送孟婆婆。”
“顺便,去库房里拿两支上好的野山参,给孟婆婆补补身子。”
“是。”小白会意,跟着孟婆婆出了门。
见他们两人离开,凤渊这才重新回过头,看向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老者,口吻严肃的说道:“老先生,她就是我方才说的人,小红叶。”
“您看这手上和脸上的伤,可有医治的法子?”
听凤渊这样说,老者伸手拂了拂自己的白胡子,慢悠悠的开口了:“凤王大人,之所以您的灵力对这位小红叶姑娘手上的伤不起作用,是因为造成这些伤的刑具,是由冥王大人做过特殊处理,专门用于惩治地牢里的那些犯人的。”
“不过放心,虽然您的灵力无法使伤口愈合,但是我可以亲自为小红叶姑娘配药,不出无日,指甲和断肢,皆能再生。”
“只是,这脸上的伤,确实棘手。”说到这里,老者又拂了拂胡子,面露难色,“原本造成这伤的,就是闫王大人的幽冥之火。而后又被曼珠沙华提炼而成的汁液感染,即便……”
“说。”见老者犹豫的不敢继续往下讲,脸色越来越阴沉的人,面无表情的从薄唇里吐出了一个冷的跟冰锥似的字眼。
“即便……即便伤口愈合。”
“这殷红色的疤,恐怕,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消除了……”
二百零八、后来的事
老者话落,我的心跟着沉到了谷底,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同时感觉此刻正揽着我的人,双臂微不可查的收紧了几分。
“此话当真?”凤渊眯了眯冷厉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老者的眼睛,沉声问了一句。
“凤王大人。老朽岂敢轻易糊弄您?”老者这么说着,面色惶惶的垂了一下眼帘,错开凤渊看向他的视线,“您也清楚,这曼珠沙华究竟是何等的厉害。”
“不要说有伤口,即便是完好无损的肌肤。稍稍沾上一点,也极难褪去。”话说到这里,老者再度打量了一下我脸上狰狞的伤口,“更何况,小红叶姑娘的伤恰恰是在脸上,而此处的肌肤,又是我们身上最嫩最薄的地方。”
“一旦落下伤疤,要再消除,更是难上加……”老者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瞥了一眼凤渊的脸色,又自己顿住了。
“老先生,您知道我请您来的目的。”凤渊的说着,眼角随意的挑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一尊大花瓶上。也不等我反应,顷刻间,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碎响,好端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眨眼变成了一堆碎瓷片渣子。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见此情景,老者脸色大变,额头跟着沁出了冷汗,嘴里连声说道。“办法确实有!但,但……”一边说,一边为难的看着凤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凤王,孟婆婆走了。”恰巧这时,小白回来了。看到大堂里氛围不对。原本进来时还笑盈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目光从凤渊处移到了老者身上,最后又看了我一眼。大概也猜出了几分缘由:“是不是小红叶的脸……”
“小白,你带小红叶出去走走。”凤渊明显是不想让我继续往下听,在打发我离开。
说话的同时,揽住我的手臂已经松开了,在我后背上轻轻一推,就将我送到了小白的身旁:“顺便,将这坏东西想问的,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免得日后问起来,没完没了的。”凤渊嘴里说的嫌弃,但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里,却满是笑意。隐隐透着一丝纵容的意味,跟从前我所熟悉的模样如出一辙--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是,凤王!”小白惟命是从,恭恭敬敬的应声。随后转过头来,冲我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轻松的说道:“小红叶,咱们走吧,别打扰凤王大人和老先生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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