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巫伯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冤孽啊,冤孽!”
“你别唉声叹气的。时间紧迫,就一句话,能不能帮,帮是不帮?”我拧着眉,忧心忡忡的看着巫伯。
“你当真,心意已决?”巫伯侧头看向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古稀老人,“为了凤王大人,绝不反悔?”
“绝不!”听巫伯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感觉他好像察觉了些什么。比如,冥后的死,其实与我无关。不过巫伯知道也无妨,为了顾全大局,他决计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你这丫头,从小脾气就倔,我自知多说无益,便由得你去吧。”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悬在我心头的那块大石也跟着落地了--有门,巫伯他果然有办法!
“这叫相生镜。”巫伯的脸上又露出了一贯慈爱的表情。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枚巴掌大小,古色古香的木制小圆镜:“只要你心里想着,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这枚镜子上照一照,就能够得到与之完全相同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比如银子,食物,首饰……当然,也包括这串手链。”
“这么神奇?”我有些不置信,“难道不会有什么破绽?”
“所谓相生,便是由相而生,怎么会有破绽呢?”巫伯将镜子递到我的手中,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一点。从相生镜中取出来的东西,至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以后,无论是什么,都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当然,这一点对你而言,问题不大。”说到这里,估计是想到三天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巫伯的神情又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手链是凤渊的逆鳞幻化而成,他会看出不妥吗?”我假装没有察觉巫伯的表情变化,不无担忧的问道。即便对于凤渊来说,是一件如此残忍的事,但还是不想冒任何风险。想到只要三天时间一到。手链消失,他就会明白其中的原委,我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老头子我向你保证,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其余的人只要你我不说,任谁也发现不了端倪。”见巫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也不敢多做迟疑,按照巫伯的吩咐,将手链凑到了镜子跟前。一边心里想着要一串一模一样的手链,一边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子。
“吧嗒--”一声脆响,仅仅隔了两三秒的功夫,就从镜子里掉出来一串幽蓝色的圆珠手链。稳稳落入到了我的手掌心。
同样的色泽,同样的触感,同样的大小,要不是真的那串被我用绳子系着,估计这会儿连我都已经搞混了。果真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为防万一,也不等巫伯提醒,我赶紧将真的手链挂回到了脖子上,再度小心翼翼的贴身藏好。
“吱呀--”刚掖了几下衣领,之前虚掩着的牢门就被人从外往里推开了。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那层绿莹莹的薄膜,随之消失在了昏暗的光线里,不留一丝痕迹。
“巫伯,时间不早了。”从门外进来的闫重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我和巫伯。看到我们只是并排坐着在说话,也没有做过多的询问,只是语气冷冷的提醒:“若再不离开,万一被父亲发现,你我一定难逃责罚。”
“是是,闫王大人说的极是!”巫伯顺从的点点头,神情自若的将相生镜收回了自己的怀中。“丫头啊,刚刚你也照过镜子了,脸色这么差,就别逞强了。”
“若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和闫王大人说,别一个人死扛着!”
“巫老头,你可真啰嗦。我自有分寸。你快回去吧!”那串假手链早已被我戴到了手腕上。我和巫老头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你年纪大了,往后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这句话,是真心的。
“好!”巫老头往外走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随后背对着我,点了点头,“丫头,保重!”
当牢门被关上的一刻,闫重烈回过头,阴沉沉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张和凤渊长得极为相似的薄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后,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调过头。锁上门,和巫伯一道离开了。
所有的一切,都即将要尘埃了落定了么?重新恢复安静的牢房,冷清的可怕。我抬起头,看向那盏幽弱的油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假手链。心里说不上是伤感多一点,还是释怀多一点,又或者,是疲惫多一点。
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合眼。靠着墙角,想着该如何对凤渊说,才能让他相信我是真的打算“放手”了,而又不至于让他太过难受。虽然相信这货的承受能力,可就算如此,刀在我的手中,我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小红叶,你可准备好了?”看着缓缓朝自己踱步走来的冥王,我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二百七十三、堕仙
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撑着手,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冥王,神情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冥王大人。”
“你确定,你可以?”估计是看我表现还算配合,冥王难得关心的询问了一句,“休息了一个晚上,你的脸色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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