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显得很迷惑,蓟芋,佩吉知道,是辩护律师的黑话,指一个看起来怪诞异常,可以没来由地让陪审团作不出决议的陪审员,而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则是最伟大的艺术:佩吉曾一度悬置过一个陪审团,在那个案子中他差点因漏进了一个陪审员而失败,那个陪审员案子刚一结束便瞪着大人物似的眼睛问他世界是否能存在过20 世纪。“蓟芋,”他向摩尔解释道,“是指一个陪审员,他知道我是清白的,因为她死去的妈妈告诉他我是。”
摩尔对此一笑。
“蓟芋有各种样式,”卡洛琳充满希望地插话道,“你可能用那些对混血的沉默的男人具有挥之不去的吸引力的女人梳理一下陪审员候选人。”
这几句话,以一种愚弄无知的语气说出,带有明显的倒刺:它不舒服地提醒佩吉他的律师正面对一场比她所期望的来得更早的审判,因为佩吉拒绝解释而且他在其中也不打算说什么。“因为我们的有些前提还可以争论,”佩吉平缓地说。“但有些不。我们不能让人们被审判前的宣传所毒害,而且,无论别的什么人进入陪审团,我们都不能冒险容忍一个憎恨自杀或争夺监护权的人,他顿了顿,轻轻地加上一句,“或者,就此而论,骚扰儿童的人。”
卡洛琳的脸色变了;她短促地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声音变得干脆起来,“这都不错,”她最后说,“但我们说过的一切,萨里纳斯也知道,他会在我们理论上梦想的陪审员出现之时立即将其驱散。而最后,我们只得以摸彩票结束,妥协,凭感觉挑选陪审员。”她停下来以示强调,“在某些环节上——也许不止一处——维克多会和我赌同一个陪审员,而我们中有一个会犯错误。”
佩吉感到不安,“你什么意思,卡洛琳?”
她径直望着他,“刚开始时,我相信我的直觉会在维克多·萨里纳斯之上,或者甚至你们之上。”她停了停,而后平静地结束道,“如果说到最后的陪审员,克里斯,关于我们怎么做会有无穷的问题,我希望是我在决定。因为我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将告诉陪审员你不是凶手的人。”
维克多·萨里纳斯,佩吉开始有点理解地觉察到,能使用某种魔法。
他正在提问前二十四名候选人中的第二十二位,这个过程产生了三名陪审员:一个公立学校的白人男性教师;一个黑人银行官员;一个中年的菲律宾语速记员。这些是妥协的产物,没有一个符合克里斯托弗·佩吉的陪审团构想,或者也许菲律宾语可能是个例外,卡洛琳认为他是可以说服的;这是卡洛琳的估定,认为这是辩护律师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而且萨里纳斯也可能接受,至于另外剩下的二十位,贾伊德·莱纳免除了三个看起来对辩护方不利的,维克多·萨里纳斯使用了七次强制令出;以一种像是随便的形式,以他们未受良好的教育为由,而卡洛琳已经赶走了二十个——五个拉丁男性,两个亚洲移民,一个在一场苦涩的监护权争夺中失败的日本医生,一个纽约警察的侄儿,一个退役的黑人中士,他在卡洛琳令出他时显得很军队化而不是尚武。
问题在于陪审员候选人中,除开菲律宾语速记员,卡洛琳坚持了原计划,但她使用强制令出太快了,她和佩吉都同意,而且还有另一个原因使她不愉快,“我们逐出了太多的少数民族,”她对佩吉嘀咕道,“陪审员候选人可能开始认为我们有偏见了。”
佩吉点点头,但卡洛琳踢出的十名成员看起来对维克多·萨里纳斯很合适,现在,他们无助地望着萨里纳斯提问那个佩吉非常希望的陪审员:一个叫马里安·塞勒的60 岁的很有风韵的犹太妇人,她的丈夫是一个卡片学家,她女儿中有一个是罗曼语教授,一个是人类学研究生;她曾帮助建立几处重要的慈善机构。当约翰里·摩尔向前一倾告诉他们接受她时,卡洛琳和佩吉都同意了。
站在陪审席边,萨里纳斯笑看着塞勒,“你的家庭很有特点,”他愉快的说,“没送一个人进法学院。这是偶然的,还是善良父母的另一个反映呢?”
那些很有希望的陪审员们对这个适度的玩笑嘲笑不止,就像猛地抛出什么东西一般,但佩吉知道这个笑话已计划了好多天,萨里纳斯企图把自己和他从事的职业分割开来:他的行为表明,他不是那些律师中的一个,而是一个保护他的同党公民免遭最坏的律师诡计欺骗的人。
塞勒朝萨里纳斯敷衍地一笑,“这是偶然的”,她说道,“我们的女儿也没一个想做医生,我也和这样的一个人结了婚。”
萨里纳斯在他的兜里攥紧了拳头。“你和法律行业的成员有过任何交往吗?”
“是的,萨里纳斯先生,我丈夫和我二十五年来一直拥有同一个律师。”
“你们满意吗?”
塞勒活跃地点了几下头,“哦,非常满意,哈罗尔德帮助我的丈夫建立了他的职业联盟,他把我们的房地产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不仅是我们的顾问,而且成了我们的朋友。”
“她死了。”佩吉小声对卡洛琳说。
像是为肯定这一点,萨里纳斯说道,“这是我全部的问题。塞勒太太。”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里查德·诺斯·帕特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