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罗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毛爷爷,放到了台球案上,微笑着看着这几个人。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和老罗说话的年轻人摇头说道。
老罗没说话,又掏出一张票子,递了过去。
“你知道。”我却冷冷地说道,“人在撒谎的时候,就会出现你这种动作和语言不协调的情况,话都说完了,脑袋还在摇。”
“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年轻人斜了我一眼。
“我这个人呢……”老罗点上一支烟,喷了一个烟圈,将之前拿出来的两百元钱又放回了钱包,“我信奉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能用钱解决,一张解决不了就两张,但是你想从我这儿要三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姓罗,四夕罗。”老罗突然说道。
年轻人的脸上不知怎么竟露出了一抹惧色:“你是四……”
“哎,我可没说是,我只是个律师!”老罗打断了他的话,“怎么样?能告诉我了吗?”
“哥……哥儿几个都是道上混的,知道规矩。”年轻人突然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哥儿几个绝对没干那事。”
“真的没干?”
“没有。”
“你们想好骗我的后果没有?”老罗笑眯眯地问道。
“我们确实想过偷东西,被哑巴拦住了,可我们真没动过他。”年轻人慌张地说道,甚至还把刚刚打开的烟送还到了老罗面前。
“哥儿几个留着抽吧。”老罗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台球厅。
“这个四夕罗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有两把刷子啊。”一上车我就问老罗。
老罗只是摇了摇头,神秘地一笑,没有说话。
就像我看不穿张静,有时候,我发现连老罗我也看不穿。这个头脑简单、脾气暴躁,所有情绪都显露于外的家伙,我从来没想过,很多事情他都瞒着我,他肯给我看的,永远是不需要我担心的东西。
而我,就那么傻傻地相信了。
我们前脚刚离开台球厅,准备回办公室,张静的电话后脚就打了进来。
“专案组提取了一部分监控视频,委托我们做鉴定。这份视频能够证实,被害人唐琼对被告人朱亚文进行过殴打,而且很惨烈,头都打破了。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是想证明朱亚文有充足的理由杀害唐琼。”
“这帮家伙动作倒挺快。”老罗笑了一下,“你告诉我,是因为你有想法了?我可不想只听麻烦啊。”
“本姑娘何时给你找过麻烦啊。”张静说,接着我们就听到了敲击车窗的声音。老罗放下车窗,就看到张静拎着勘察箱,笑吟吟地站在车边。
“你给我们找的麻烦……”老罗正对着电话讲话,一看到张静,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我给你们找的麻烦怎么了?”张静忽闪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那怎么能叫麻烦呢?那都是业绩啊!”老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拉倒吧你!下车,去现场。”
张静一把拉开了车门。见老罗神色为难,张静冷笑了一声,“别想着视频的事了,重要的那部分都被专案组拿走了。不过……”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有一句怨言……”老罗的赌咒发誓没等说完,就被张静打断了。
“行了行了,难得你也有不只想着钱的时候,姑奶奶我也发次善心。”张静仰着头,把勘察箱丢给了老罗,“哎,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老娘我就这么错过了。”
看得出来,张静无比懊恼。而随着她这句话,老罗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总会有下一次的!”我说。
“下次,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张静哼了一声,“我看了专案组传过来的视频,有几个疑点。”
“嗯?什么疑点?”老罗紧张地问。
“那几个混混和朱亚文第一次发生争执的时候,用的匕首和凶案现场的匕首是同一把。”张静皱着眉说,不等我和老罗表现出任何的兴奋,就一盆冷水浇了过来,“没有实物对比,只有视频,鉴定不具备科学性,法庭不会采纳的。我来这里,是想给你们证明另外一件事。”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日升五金行。案发后,作为案发现场,日升五金行已经封存,田红也被迫暂时住在朋友家。
张静推开了卷帘门,房间里依然保留着案发当时的布置。
“被害人当时就是趴在这里的。”张静走到地上画着人形的痕迹前,那里的地面已经呈现紫黑色,“被害人死亡原因是失血性休克,即失血过多。”张静边回忆边说道,“被害人一共身中五刀,都在前胸和腹部。”
“对。”我点了点头。
“凶手是在被害人的身前刺杀的被害人,凶手一共刺出了五刀,意味着刀要从被害人的身体里拔出五次。”张静说。
“显而易见。”老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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