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轻地吹着,咸腥的味道象眼泪。海浪的声音单调而温柔。
这对曾经的情侣最后依偎在一起。
罗宾把脸埋在丽莎的长发里。
“丽莎……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做。只要再等五分钟,我事先放在浴室水池里的药就会发挥作用。这种药遇水溶解,挥发在空气中,无色无嗅,吸入这种空气的人,三十分钟后就会昏迷……我本来是用来对付你的。我怕你万一又回去找雷蒂的画像。我知道即使是你,打开那个保险箱也需要至少三十分钟。唐纳说你们比我早到几分钟,我算了一下,再等大约五分钟,你们俩就会昏迷,然后我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带着画离开……这种药不会致命,两小时后自然会苏醒,可我没想到唐纳连你的酒也下毒……他一定是在取杯子的时候,把毒液涂在酒杯上……我更没想到的是,你明知可能有毒,还是喝了那杯酒。丽莎……”
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扑打着山崖,在越来越安静的夜里,这声音听起来象是沉重的呜咽。
第二十二章 谜底
“你说是你盗走了那幅画?”
“是的。”
“你要知道,打骚扰警方的电话责任可不小!”
“当然。我说的是事实。”
“那么,你是谁?”
“除了我还有谁办得到?我是罗宾。”
“罗宾?”
“当我说出名字时人们总是很惊讶。我原谅你的失态。听着,我没有太长的时间。我想为世人解除迷惑,也免除更多不必要的争夺。我再重复一遍,请你录下我所说的话。你在录吗?”
“是的。”
“那么,你可以问了。”
“问什么?”
“问我怎样偷了那幅画?”
“好吧。”
“好吧?哦,好吧,我自己来讲:我是在验货时盗取了这幅画。”
“验货时?画不是在交易前被盗走的?”
“当然不是。谁能冲破被预定程序锁住的电子门?谁又能在电子眼的监控下带走画?国贸大厦的安全系统可是世界顶尖的。再说,我从不做那种费力气的活儿,我用的是智慧。”
“那么,你怎能在五分钟内取走画呢?当时在大厅内的有四个人啊。”
“是的。实际上,是我们四个一起盗走了画。”
“你们四个?难道说冯先生……他是卖方啊!”
“是,他同时也是作案人。还有中介方首席代表,他是监守自盗。律师是我的助手。那个鉴赏家就是我本人。至于幕后不愿透露身份的买主,根本就是个虚幻的人物。”
“我不明白。”
“是的,这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你了解人性,就能做成这笔交易:我和我的助手要想得到这幅画而不用付款;首席代表想得到我们卖画之后付给他的一千万美元,事实上他已经预先得到了五百万元的支票,可是死前还没来得及去兑现。”
“可是,冯先生完全可以正当地卖掉画,协助你们将画盗走对他有什么好处?”
“确实没多大好处,但也没损失,保险公司将赔付他成交款额,我们还额外付他一百万。而且,我答应事成后让他看看这幅画。”
“只是看一看?”
“看一看已经足够了。你不会知道它有多美。而且,人都是好奇的,冯先生自然想知道这幅令他祖父和父亲痴迷一生的画究竟是什么样子,可他又不能违背父亲的遗言。所以我建议他先把画给我们,再由我们给他看,看过之后我们将画带走。这样他既履行了承诺,也无法再受画的影响。”
“他同意了?”
“说服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并不难。”
“然后呢?”
“冯先生当年六十岁,已有五年的心脏病史,这些我们早已调查清楚。于是我们商定,在打开保险箱取到画后,冯先生立即注射一种特殊药物,能在一分钟内引发心脏病。这种注射药剂状如细针,插入动脉中立即溶化,随血液流入心脏,症状立显,任何医疗仪器都无法查出。而且不需任何器具,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冯先生假装发病,你们就可以报警召来医疗队,趁乱将画藏在病人身上带出去?”
“你还算聪明。”
“可是,这些行为电子眼怎么会没有记录呢?”
“唉,其实魏比利先生早已提示过你们了。”
“魏比利先生?”
“对,那个专栏作家,看过画的第四个人。记得他讲述他是怎么进入冯默克先生家中的吗?机器人警卫找不到阻止他行为的指令,所以让他闯进了密室。‘机器总是只按规定程序办事’,他回忆录中这句话说得好极了。”
“什么意思?”
“电子眼很厉害,但也是机器,它没有人脑的智慧。我们中的一员,中介代表,了解它的这一特性:电子眼只会忠实地记录任何发生过的事,却不能分辨真假。所以,我们在油画放入交易厅以前两天,就扮作检修人员,在中介代表的带领下进入大厅,将后来你们看见的电子眼的显示内容按精密的时间安排认真表演了一遍。相当于一次彩排,只不过那次冯先生发病倒地是伪装的。当然,所有的动作都比实际操作时慢一些,以便腾出时间取画。我们在电脑上预先作了多次演练和计算,以保证画面刚好与电子门开启的场景衔接。这也得力于你们严格的制度,警铃响后两秒内,电子门就会开启,守候在外的卫队长必然入内。两秒的时间内,完全不必更换姿势,我们只需呆立原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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