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八道!」要藏脸色大变。「就算是有恩于我的律师,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就算是亲人,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白天亚季子出门工作,伸吾又躲在一楼房间,你趁机上二楼对美雪为所欲为。家里只剩下保险套的盒子,那是因为里头的东西被你带走了。就算是再怎么厚颜无耻之人,总不会放心将自己的精液遗留在现场。我第二次拜访津田家时,美雪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并不是因为凶杀案让她受到太大打击,而是因为你也在场。她不想见到你,更不想让你走进她的房间。还有,你在第一次开庭时上台作证,声称美雪也曾被伸吾殴打到嘴唇流血,但美雪根本没有接受治疗的纪录,伦子也曾说过伸吾唯独对美雪不会动粗。既然如此,为何你会提到美雪受伤?可见得你才是对美雪下手动粗的人。」
「你……你真是太失礼了!」
「是吗?难道你在侵犯孙女的时候,没有使用保险套?」
「留点口德吧!我根本没做过那种事,我是清白的!」
「好吧,那我只好跟检察官谈了。」
御子柴转头面对岬,接着说道:
「检察官,刚刚要藏说的话,请你牢记在心。还有,我在高院的地下食堂曾提醒你,好好保管扣押的证物,你还记得吗?」
「当然,一件也没少。」
「请看看这个。」御子柴掏出一个塑料袋,里头放着一张小纸片。「这是当初为了记下联络方式而使用的名片,上头沾满了要藏的指纹。请你好好调査证物里的保险套盒子,我相信能找出相同的指纹。不过,我猜在比对完成之前,美雪早已说出真相了。」
要藏一听到指纹两字,气焰登时大减。
他惴惴不安地偷观察身旁检察官的神情。岬只是朝要藏瞥了一眼,一只手却紧紧抓着要藏的手腕不放。
「此外还有一点,你从前是小学老师,对吧?很抱歉,我已经透过律师公会,向教育委员会査证过了。你当时虽然已届退休之年,却不是退休,而是因故离职。事实上,那是因为你涉嫌对女童性騒扰。年仅十一岁的女童,在遭了你的羞辱之后向父母告状。看来你从以前就有恋童癖的倾向。由于除了女童的证词之外,没有任何物证可以证明猥亵行为,校方及教育委员会皆坚持绝无此事,最后女童及家人只好摸着鼻子自认倒霉。不过,教育委员会还算是有一点良心,决定以劝退的方式逼你主动请辞。由于是主动请辞,纪录上属于因故离职,所以你能够担任民生委员而没有遭到排斥。」
御子柴说得振振有词,要藏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若不是被岬抓住了手腕,恐怕已拔腿逃走了。
「等等,这不合理。美雪对被害人抱持杀意,不正是因为受到性虐待的关系吗?倘若你说的是事实,被杀的人应该是要藏,而不是伸吾。」
「不,伸吾还是有着遭杀害的充分理由。那就是他背叛了女儿,把女儿出卖了。」
「出……出卖?」
「检察官,你不也查出了那四笔资金援助吗?要藏拿出那些钱,可不是为了帮助伸吾脱离困境,而是因为窝在房间里的伸吾察觉楼上发生的事情。然而伸吾不但没有让父亲接受法律制裁,反而还藉此威胁父亲,勒索封口费。不,搞不好还是要藏主动开出条件也不一定。每次以十万圆为代价,要求儿子任凭女儿让自己玩弄。否则的话,要藏明知把钱交给伸吾就像扔进水沟一样,怎么可能掏出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年金?总而言之,这是一段父子互相帮助的感人故事,但是站在遭到犠牲的女儿立场,就算萌生杀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女儿最恨的人多半不是玷污自己的祖父,而是出卖自己的父亲。」
岬听完了御子柴的说明,恶狠狠地瞪了要藏一眼,说道:
「虽然是十三岁的少女,但毕竟是凶杀案的重要参考证人,我会在全程录像存证的环境下彻底追査案情。倘若御子柴律师所言是事实,你已经触犯了强奸罪与未成年性交易罪。这一次,可没有教育委员会能庇护你。不仅如此,世田谷警署及检察机关为了报一箭之仇,想必会在本案的调査上特别用心。如果你自认清白,我倒想听听看你的解释。」
「……每个人都有不愿为人所知的丑陋面。」要藏已剥下了温厚老者的假面具。「你也是,那个律师也是,别自命清高了。」
「这么说来,你承认了自己的丑陋?」
「强奸?别开玩笑了,美雪一直很顺从。只有我才明白那孩子的魅力。」
御子柴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突然像是失去兴致,他转身迈步说道:
「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理了,岬检察官。」
「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最后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亚季子是遭你杀害的女童姊姊,今天她的母亲也出现在法庭上。要证实亚季子的清白,或许需要沟端医师的证词,但是揭露亚季子的过去经历,势必也将牵扯出你自己的昔日罪行。法庭上的对话不仅会留下纪录,而且有多媒体记者都在听着。一旦你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曝光,你非但无法继续当律师,搞不好在社会上将再也无立足之地。你将会失去长年辛苦建立的信用,每个人都会对你大加挞伐。生活周遭的朋友,恐怕会走得一个也不剩。这情况将有多么严重,你应该是心知肚明才对。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何况你在阅读津田亚季子的审判纪录,以及会见她本人时,应该早已察觉她就是遭你杀害的女童姊姊。你为什么想尽办法要为她辩护,即使威胁前任律师也在所不惜?这是为了替二十六年前的过错赎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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