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展文迈步右转,向小岛等待的“桃源亭”走去。
小岛正在吸烟,看来已将原稿通过电话提交给总部了。
“工作办完了?太潦草了吧?”陶展文说道。
“只是多津井的采访而已,用不着太长时间。我们走吧!”说着,二人一起前往“鸥庄”。
管理员清水正在拨打算盘。陶展文对着窗口说道:“我们因事路过,有点儿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可以,进来吧!”
“不了,借用下五号房间吧,还是在旧友的地方更令人舒心。”
清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口中说道:“是吗?”
“五号房间锁着吗?”陶展文问道。
“锁着。”
“那借用一下钥匙。”
陶展文和小岛走进了五号房间。昏暗的房间里自然并未生火,虽然陶展文拉开窗帘,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但那种冰冷的感觉仍然驱之不散。
陶展文拿起放在客厅圆桌上的电话,说道:“小岛君,那面墙上贴有电话号码列表,你帮我找找‘白宫’的号码。”
“您找‘白宫’有事?”
“难道你不想叫杯咖啡喝吗?”
小岛对此也很赞成,便向贴有电话号码的那面墙走了过去。徐铭义平时好像只会给固定的几个地方打电话,因此表里只写有十几行号码。第一行是华商俱乐部,除此之外几乎均为饮食店。而这再次充分表明,习惯于将所有事情划分得一清二楚的徐铭义回到这里后,便不再接触任何生意上的事。表里也列有“桃源亭”的名字,但徐铭义记下这个号码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为了订餐,而是寻医看病。至于“白宫”的号码根本不用找,就写在第三行,想必经常拨打。
小岛读了一遍号码,陶展文拨动号码盘。
“‘鸥庄’的五号房间要两杯咖啡……不,不是警察,警察已经撤离……我?我是徐先生的朋友,是来善后的……那晚来送咖啡的人是你吗?不是?那女孩儿现在在吗?是吗?不好意思,能否叫她送来……嗯,拜托了……你就是小春吧?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那晚的事,毕竟徐先生是我的好朋友。绝对不是像警察那样审问你……是的,那拜托了……嗯?杯子?啊,用这里的,就像徐先生那样。”
随后,二人走进了卧室。
“徐先生就是倒在那张床上的,更准确地说是被人放倒的。据说凶器是铁丝,但到处都找不到。”曾以记者身份在现场了解详情的小岛向陶展文解释道。
“若是铁丝,随便扔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发现。”陶展文说道。
“警察好像在附近捡到了很多根铁丝,但却无法断定哪根才是凶器。”
“是吗,看来他们太拘囿于凶器了。”
“怎么样?”小岛说道,“名侦探的脑海中有没有浮现出什么灵感?”
“还没有。”陶展文在转椅上坐下来,手肘搭在办公桌上说道,“几乎毫无头绪。不过,正所谓‘夫昭昭生于冥冥’,我们不能放弃。”
过了不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陶展文大声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客厅走去。
一个可爱的圆脸女孩儿用托盘端着咖啡壶走了进来。
“你就是小春吧?”陶展文说道。
“是啊!”
“今年多大?”
“我?十七岁。”小春将咖啡壶放在圆桌边上,“杯子呢?”
“哦,我忘了。”
陶展文走进窗帘后的厨房,打开餐具柜,一眼便看到了咖啡杯。
他取出两个杯子,在水龙头下冲净,随后回到了圆桌旁。
“那晚我们离开之前,来送咖啡的也是你吧?”
“是,我也记得呢!”
“小春,听说你后来九点左右又来过一次,是吗?”
“没错。我刚走出公寓,外面就响起了九点的报时声。”
“了不起。”陶展文称赞道,“竟连报时声都记得,真的很了不起。”
“因为声音很响啊!”小春天真无邪地答道。
“徐先生当时在里屋?”
“是的,他当时在下象棋。”小春流利地回答,“哎呀,我忘记倒咖啡了。”
“徐先生总是先把杯子摆在这张桌上吗?”陶展文一边观察小春倒咖啡的动作,一边问道。
小春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答道:“也不是,有时在我来之后才拿出杯子。”
“那晚呢?”
“一开始就摆在这里了。而且,徐先生一直在下象棋,一次都没出来过。”
“徐先生当时什么打扮?”
“什么打扮……”小春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我没太留意……但和平时一样,头缠绷带,身穿红色套衫……”
“和平时一样吗?”陶展文嘀咕道。
“是的,而且‘啪啪’地下着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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