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擦着嘴,呲牙说道:“就是些以前的货底子,扔了怪可惜的,搭配着卖卖。”
“老实点!你卖黄书还挺有理啊!”方宇冲王大海后脑勺扇了一下,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的就是凶手遗留在孔家信被杀现场的那本色情刊物。方宇把证物袋举到王大海眼前,“看看这书是不是你的?”
王大海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摸摸后脑勺,说:“好像没卖过。”
“你小子就装吧,告诉你那书上可有你的指纹,而且书是我们在杀人现场找到的……”
还没等徐天成说完,王大海便急头白脸地抢着说:“徐哥、徐哥,我错了,书是我的,可杀人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我要是有那胆儿,我还练啥摊啊!”
“行啦,知道你没那两下子,好好想想,书卖给谁了?”徐天成没好气地说。
“这我哪想的起来啊,一天卖那么多……真的记不住,不是我不帮忙。”王大海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吐吐舌头,一脸的赔笑。
“让你好好想,你想了吗?张口就说?”方宇又锥了一下王大海。
“大哥,我真的想不起来,一般买这种书的顾客,我都故意不看他,怕把他吓跑了。要不这样,您容我回去想想,想起来一定给您挂电话。”
项浩然看出来王大海不像是在耍滑头,难为他也没有用,便向徐天成使了个眼色,徐天成拿出警民联系卡递给王大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小子,有头脑、有技术的,怎么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儿?”
“正经事?谁不想干点正经的工作?可我一没拿到大学毕业证;二来,就我出那档子事儿,在圈里也算有点恶名,哪有公司敢用我?”提起这茬,王大海好似一肚子委屈,“我跟哥哥您说实话,刚出来那会儿,我也满世界找工作来着,可人家一听说我进去过,而且犯的是‘黄事儿’,看我的眼神就是两个字——鄙视!您是不知道那感觉,就像拿刀子在人心头戳一样,几回下来就能把你伤个体无完肤。可你也怪不的别人,那些错都是你犯得,你表面上还得陪着笑,只能回家蒙在被窝里掉眼泪。尤其再一听那‘老男孩’,眼泪更是哗哗的,听一回哭一回,就觉着那歌词跟写我似的。我现在是真知道这社会难混哪,还不如在局子里,到点吃,到点睡,啥压力也没有啊!”
王大海啰哩啰唆的说了一通,让人有些忍俊不止,徐天成笑着说:“想回局子,那没问题啊,这点事儿好办,要不你现在就跟我们走?诶,对了,你那会儿不说你手里有几个好项目吗,怎么没找人投资啊?”
“现在的风投都精着呢,对信用审查的特别严格,就我,没戏啊!呵呵,要不,你们公安局投我的了?”
“然后你再把我们整上市喽……”徐天成也顺着开了句玩笑,“你小子就臭贫吧,不跟你这浪费时间了,回去好好想想啊,滚蛋吧!”
方宇先下车腾出地方,王大海起身正要下车,项浩然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按下,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拿着这张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名片上的这个人,告诉他是我让你去的。他是我的一个发小,现在正筹备一个团购网站,需要网络方面的技术人员,你去试试。”
王大海接过名片,反正面来回看了几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憋了一会儿,眼泪含在眼圈里猛劲的点头道谢。项浩然见不得这场面,摇摇头头表示没什么,又别过脸去挥手示意他下车吧,然后吩咐老徐开车。车子发动之后,老徐问项浩然是回队里还是去哪儿,项浩然让他给韩冷挂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然后再找个地方碰碰这一天的进展。
车子已经开出很远,王大海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那张名片,目送着车子的背影,嘴里仍不住地说着谢谢,看得出他是由衷的。
“柳纯的死是源于一场误会!”旺客美食城停车场中,韩冷指着其中两个车位,对身边的项浩然、老徐和方宇说,“柳纯和李小宛当晚从饭店出来,没有直接上车,站在这里聊了一会儿天。其中玩笑的提到了受贿、行贿的字眼,分手时,由于聚会是柳纯买的单,李小宛作为召集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塞给她一张含有一千块钱的商场购物卡。而那时凶手就坐在后面的车子里,他目睹了这一过程。他也许和柳纯认识,或者有一面之交,总之他肯定知道柳纯的公职身份,所以想当然的误以为柳纯在接受贿赂。而这一错误的解读,让本已经处在高度愤懑中的凶手,产生应激反应,于是他跟踪柳纯,最终实施了犯罪。”
韩冷停下话头扫视在场的几个人,他们都低着头一副沉思状,韩冷继续说:“现在我认为已经可以判定:九·一二大案与连环杀人案是同一凶手所为。柳纯是他第一个受害人,他拿走项链是作为纪念,但不小心掉在高亚仁的命案现场。”
时隔一年,柳纯被杀真相终于浮出水面。网罗警队精英,竭尽全力追查了将近一年的真相,如此简单,如此荒谬,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韩冷查出来,徐天成、方宇他们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项浩然的心情就更为复杂些:仅仅是一个误会,就让妻子送了命、毁掉了他们的家庭、毁掉了活着的人的未来,这是天意弄人,还是一个惩罚——是惩罚对家庭不忠的人吗?那么应该被惩罚的是我,而不是小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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