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坐船逃走?”我傻傻地问。
海拉爆发出一阵轻蔑的大笑:“大卫啊,你的朋友还真是傻得可爱。”
“我爸爸被你们灭口,你的情人扛下了所有事,没人知道真正的主谋是你。”雷切尔说,“大卫费这么多心思做这期真人秀,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接你回家吧。大卫太有名了,你们母子为避人耳目,假装不和了二十年,需要一个契机在公众眼皮底下重归于好。”
她轻轻一笑。
“海拉,你太爱出风头,却没算到雷尼·帕克也作为演员加入了这场真人秀。从前他知道你是吉姆·格拉什的女友,现在又知道了你是大卫的妈妈,难保不联想到二十年前的凶案。所以你必须杀了他。谁动的手?你还是大卫?”
“我干的。”海拉说,“我装扮成了男人的模样,进门就给了他一枪,雷到死都没认出我来。”
我机灵了一下:“你杀死雷后在街上撞到了明子,肯定露出了破绽,你怕明子认得你,所以给她下毒。其实她那天忙着捡鱼,根本没有注意到你!”
“我只想确保万无一失。可是大卫不想事态扩大,瞒着我把药换成了轻剂量,才让那个女孩死里逃生。她那天的昏迷倒不是演戏骗你。”
“那伊莎贝拉……”雷切尔问。
“也是我杀的,她猜到了实情,想要挟胁大卫,我可不能让她得逞。”
雷切尔倒吸一口凉气,望着大卫说:“你妈是个疯婆子。”
大卫轻声叹息:“可是我只有一个母亲。”
雨点打下来了。我抬起头,问道:“那晚开门的,是你吧,大卫。”
“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二十年前那个夜里,去给你妈妈开门,放他们进来的,是你吧?”
帽檐盖住了大卫的额头,黑影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弧形优美的下巴。他没有说话。
“别和他们废话了,儿子。现在就动手宰了他们,我们一起把尸体抬到船上去。”海拉把一柄刀递给大卫,自己走上栈台戴手套。
大卫缓缓向她走过去,凝立片刻,慢慢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向海拉的后背。海拉刚喊出声来,整个人就像个大口袋一样掉进了漆黑的漩涡,那惊怒的吼声随即被淹没了。
“妈妈,我是你的儿子,怎么能不像你?”他喃喃说着,唇角勾起伤感的笑容。
他拿着刀回身向我们走过来,弯腰割断了我们的绳子。
“那天我一直求她带我走,可她把我留在了那个地方,留在了那个噩梦里……”大卫眯着眼眺望遥远的海面。一丝丝电光在乌云里穿行,大海像怪兽一样咆哮翻滚。水沫扑溅在他脸上。
“大卫……”
他一个人走上栈道,我跟着他走了几步,看着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跨进那艘疯狂摇晃的小帆船,放掉了缆绳。
“大卫!”
他回头微笑地看着我:“金路,我对你说过,我一直想毁掉我的生活。这是真的,从以前到现在,没有改变。”
小船驶向大海,亮彻的闪电撕开厚厚的黑云,巨大的雷声在耳边轰鸣,暴风雨来了。
09
我从警察局走出来,阳光耀眼,抬头看到湛蓝的天空,头一次觉得没那么难受。
“金路!”
“金桑!”
两个女人同时叫住了我。
路的左边,站着雷切尔,路的右边,是明子。
我站在路中央,一时不知往哪里去。
谜中之谜 凛
01 今日晨6点
城市边缘的一座山顶上,有一颗“红宝石”在闪闪发光,“火!”看见的人都醒悟着喊道,仓皇地拿起电话报警。
火势被控制住,没有向山下的城市蔓延。寂静来得比噪音更可怕。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房梁坍塌的一刻,那是火焰最后的张狂。
劲风把云层堆积成涌动的漩涡,压盖过来。天上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轰!”在巨雷鸣响的一刻,房梁倒塌,火势减弱,数缕蛇升黑烟如房屋的魂魄,遁入天空。几处微弱的小火凌乱铺散,但已不足为势。灭火队员们刚松了一口气,便大雨倾盆。
02 与此同时
窗外暴雨如瀑,刑侦科办公室像一个煮沸了的大锅,人员忙碌,电话铃响不断。警员白欣长叹一声,利索果断地接起一部就要被打爆的淡绿色电话。她面前并排放着数部不同颜色的话机,淡绿色的是内部专线。
“刑侦科。”白欣说道,一听对方问话,脸色突变。她瞟了一眼嘈杂的办公室,然后对着话筒答道,“是,局长,是,高科长的手机可能没电了。”
“手机没电!刑侦科的科长手机不通,那是失职!”话筒虽然贴紧了白欣通红发烧的耳朵,但局长的吼叫还是像一只被困的野豹,冲撞突围出来。整个办公室肃然安静。所有的人侧耳倾听。“搞什么?尽快解决。不能让新闻界炒作!给我找到高毅,让他马上来我办公室!”局长吼毕,“啪”一声挂断,白欣触电一样,耳朵上的话筒向半空一跃。
她不用去找科长高毅。她知道高毅在哪里。白欣拨通高毅的手机电话,一响就通。高毅的手机,只是暂时专门对局长大人的号码设置了壁垒,对于其他警员,是畅通无阻的。白欣迅速向高毅汇报了局长的愤怒。“情况怎么样了?”她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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