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崎赢了。”小林依然盯着窗外,他拿起桌上剥好的橘子,放了一片在嘴里嚼了起来。大概味道太酸,他整个脸都皱在一起,皮肤挤出很多褶子。
“啊,太好了,我还担心他受到前天比赛的影响呢。”翔太笑着舒了一口气,他看着小林侧脸,回过头时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除了两年前的总年赛,龙崎还没有间隔这么短时间跑过呢。”
这次小林回过头来,他的目光先在翔太和温一柔的脸上扫了一圈,继而停在了他们胸口的手帕上。小林胸口也别着相同颜色的手帕,他绷着的脸总算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们也是龙崎的铁杆粉丝啊?这家伙近几年一直跑得很辛苦。”
“是啊,”翔太举手又要了一杯威士忌,现在场内场外多的是监视小林的便衣警员,他为了进一步取得小林的信任,接着说着赛马的话题,“它的左腿其实还没好完全,去年在澳洲比赛的时候,又摔了一次。”这次他说完却皱起了眉头。
温一柔喝着杯子里的苏打果汁,她听翔太解释说,最近的赛马会都喜欢在胸口别上颜色特殊的手帕,来表示自己所支持的马匹。而小林芳贵喜欢的马,是一匹纯种阿拉伯马,它是近两年很被看好的赛马,与骑手的配合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就是身上有太多伤病,最近的成绩并不是特别突出。这匹深咖啡色的马叫做龙崎,而它的粉丝都选择红黄相间的手帕来代表它,因为它的骑手常穿着红黄相间的比赛服。
“去年澳洲的那场比赛,中途的大雨下得真是突然啊。”小林接过翔太手上的威士忌,稍稍抬手表示礼貌,然后轻轻取下插在玻璃杯口的樱桃含入嘴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翔太看着赛场上第二组正在准备的赛马,迅速在脑海里回想昨晚看的资料。其实他刚刚说出澳洲的那刻就有些后悔了,今天他太心急,不断提到以前的比赛,想要显示自己是龙崎的忠实观众。但眼下明明有正在进行的比赛,这么做一定会引起小林的怀疑,他走错了一步棋,现在必须小心挽救。稍不小心就会被小林这个高超的欺诈师,发现自己也同是欺诈师的身份,那个时候别说是调查案件,就连安全脱逃都很困难。
“我记得那次的比赛好像没有下雨吧,”翔太左手拿着的赛事介绍单里,夹着他昨天回家后开始整理的资料,他并没有翻开看,而是回忆着昨晚背诵的那些比赛资料的位置。印象里比赛受天气影响比较大的几次总结,应该是在资料的中后方,而那几次的比赛都是在亚洲,“澳洲那次可是晴空万里哦,就和今天一样。”他试着把话题拉回现在的比赛上。
“那是我记错了。”小林点头笑了笑,他看见翔太的杯子也空了,又伸手跟服务生要了两杯柠檬酒,“今天你没看见,它跑得和前天一样好,最近状态回来了。”
“前天老爸公司有事,我也没去大阪看。”翔太说得很惋惜,他用望远镜观察着跑道,这组比赛不算精彩,几匹马的差距拉得很开。
“前天那场我也有去,大阪最近交通堵得很,”小林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怎么看你是年轻有为啊,好久没能在赛马上认识朋友了。”
翔太双手接过名片,又赶紧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上去,上面印着“土方文化制作公司 小原凉太 经理”,他装出一种无奈的语气说:“也就是帮我家那个老顽固管管。”
小林芳贵会意地挑挑眉,把名片收进口袋里,接着又说:“最近的媒体总说龙崎不行,前天大阪比赛之前,我在家吃晚餐的时候,还看见体育节目里报道它的旧伤复发呢,简直就是胡扯。”
“是啊是啊。”翔太笑眯眯地在一旁附和,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中午11点。于是找了个借口结束和小林芳贵的谈话,带着温一柔先离开了。
07
最近天气开始降温,夜晚的风丝毫感受不到春天的气息,冷嗖嗖地好像要把人重新拽回冬天一样。翔太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厚的绒线外套穿上,继续站在厨房边等煮面的水烧开,他把玻璃窗又关小了些。
“高岛芳子怎么样了?”锅里的水咕嘟嘟地煮开了,热气蜿蜒升腾。翔太用牙咬开方便面的袋子,动作中间问正蹲在一旁发呆的温一柔。
上午从赛马场回来后,翔太和温一柔兵分两路。翔太伪装成警察去高岛芳子的女儿家做了调查,起初她们对警察的二度造访表示很不快,在翔太解释了自己是涩谷总局的警官,必须和代代木警局分开调查之后,高岛家人也就没再抱怨,很配合地回答了翔太的问题。在翔太看来,高岛芳子并没有太大问题,就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打击。不过还是有些小地方,让他很在意。
温一柔则在翔太的要求下,和第一天去拜访高岛芳子一样,伪装成岩井桑夏的学生。她买了花还有一些水果,去看望自己过世的“老师”,以及他的夫人。
“喂,到底怎么样了?”见温一柔不答话,翔太提高了声音再次发问,他知道她才去过自己去世的父亲家,心情一定很低落。但是现在必须振作起来,伤痛是人成长必经的溃烂,想要被治愈,首先自己要正视那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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