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昼夜更替很快,一直盯着这些仪表盘和控制快艇运转更是件辛苦的事,可我不能睡着,这一切谜底还都等着由我来揭开。可是,在这茫茫大海,我航行了两个昼夜之后仍旧没找到可以登陆的地方。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不不!那只是梦里的专用语,而此刻我是真切的感受到一股恐惧将我包围。我猜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渴死或饿死在这美丽的大海之上。
接受命运还是改变命运?面对已到达极限的生命,思考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毅然抛下一切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目的?混进派里西奥的组织,以一己之力瓦解它。可到头来结果又是什么?赔上了埃文老朋友的性命赌自己是这场战役的赢家。真荒唐!但凡是个正常人听了这些都会以为我疯了。就连这海上的天气也似乎因为愤怒而开始变了脸色。快艇在汹涌的波涛中就像一片孤零零的树叶一般被抛起又落下。已然脱水的我在这种状态下胃里仍旧翻滚得厉害。雷声阵阵、风雨交加,快艇很快便会被海浪卷入洋底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无论怎样我已无力回天,任凭海上的恶魔肆意的玩虐这艘小船。我多想听到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斯特麦尔斯兄弟发现我时惊呼的声音、伊文斯为我检查时询问情况的声音……但我此时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我勉强的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去,徒劳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掠过手中的只有空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用正常的方法唤醒他,可谁知根本不管用!”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可是催眠界的权威,难道就没碰到过类似的病例吗?”
“没有。或许你的病人太特殊了。快!他好像要窒息了!千万别让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加西亚!加西亚!快醒一醒!催眠已经结束了!”
这是真的吗?这两个声音不是塞维娜和伊文斯的吗?我想说话来回应他们,可一张嘴便有咸咸的海水灌进来。我捏住鼻子,不停地挣扎着。周围一片黑暗,这大概就是海底吧?难怪浑身冷的要僵住了。我听到伊文斯继续叫着“加西亚”的名字,真想快点儿醒来告诉他,我并不叫加西亚,我是托德·瑞奇,国家安全局秘密行动组织高层领袖之一汉瑞·埃文皮尔的部下,为调查派里西奥组织走私文物而擅自行动,导致一位战友不幸牺牲,如果我也死了,那么希望他一定要把派里西奥的罪行公之于众……真的很冷,我把自己抱作一团,奢求着这最后一点体温能够让我摆脱海水灌入口鼻的致命感觉。可突然,一股力量把我拉出了水面!我重又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不对!这空气中怎么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不等我多想,“啪!”的一声,我顿时感到冰冷的脸颊上瞬间火烧火燎起来。我一下子睁开眼,啊!光线随不强,但眼睛却被刺得生疼,还流出了眼泪。
“你的手一旦按压在胸口上就会窒息,我想不出别的方法让你醒来,所以……要不然你也给我一巴掌,那样咱们就扯平了,怎么样?”伊文斯苦笑着解释道,还举起右手比划着。看到我笑了他才把手放下,松了一口气说:“你真的把我们吓坏了。”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塞维娜,她好像有些颤抖,双手抱在胸前,紧咬着嘴唇,仍旧很紧张,随后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不去追?她的情况看起来很糟。”我慢慢坐起来,对着伊文斯说。
他看看门口,一点儿动的意思都没有,也不作任何解释,看来他心里那道坎儿始终还是无法超越。
“我已经到医院了,却发现把一些重要材料落在了准备去人鱼岛用的行李里,于是便跑回来取。可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这里不大对劲,我推开门看到塞维娜手足无措的站在这儿,一副吓坏了的样子。话说我当时也有点儿懵……”伊文斯说着,把椅子拉到一个墙角里坐下,眼神直盯着地面。
“你怕四年前的事再发生吗?”我恢复了一些精神,心跳也平稳许多,但我并不打算把想起来的事告诉给伊文斯,我只想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加西亚。那,那件事只不过是个意外。你不会跟那个人一样的……”伊文斯先揉了揉眼眶,之后摸了摸脖子上曾因他所说的那场意外留下的疤痕,但声音里却不带一丝恐惧。
“好样的!”我在心里喊道。我的目的达成了,伊文斯没再问关于催眠治疗和其效果的任何事。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要把我想到的一切联系成一个整体,恐怕还缺少很多细节和证明这些细节真实性的人或物。
我想透透气,就像多勒曼带我到甲板上去那样,没有难喝的果汁也无所谓。我的大脑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了如此多的信息,有利也有弊,幸好有两位医生在我身边。此时,喜欢依赖别人的本性随着记忆的渐渐恢复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但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记忆会用非科学的方法被找回来……
☆、第六章 科学与巫术(下)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到巫女的房子里的,只是记住了她门前种的那丛血红色的玫瑰。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过往就像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等等!在这之前呢?我就坐在巫女对面,她是个虽然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的女人,伊文斯、杰瑞和丹克勒夫人都跟我说起过她。她的本名叫米拉·琼,对于其以前的事从来都是只字不提,但对于初岛上的人们她却能了若指掌。伊文斯说自己一开始也并不相信她,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尊重科学,而不是倾向于神鬼论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一次为巫女治疗左臂脱臼的时候,她忍着疼痛道出了伊文斯的哥哥加西亚的一些事,并且在复诊的时候为伊文斯和加西亚进行了通灵。这听起来很疯狂,但伊文斯从那之后便对巫女深信不疑,就像这岛上的其他人一样。可我怎么都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我从心底里就不信任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巫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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