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比较老旧的小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老邻居们相对而言可能会比较熟悉一些,不像很多新建的小区那样,所有人都自扫门前雪,外加有很多租房的住户,所以绝大多数人与邻居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没有往来,谁都不认识谁。
对于谁来负责打听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疑问,必然是落在了贺宁的头上,对此贺宁不介意,只是有点纳闷。
“我没调转过来之前,你出来跑调查都怎么做?不开口,光用手跟人家比划?”汤力这种对讲话这件事能省则省的性格,有些时候也着实让贺宁有些抓狂。
汤力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有别人的时候,就让别人问。”
好吧,他的言外之意就是除非没有别人可以指望,那种时候他才会选择自己开口。贺宁翻了个白眼儿,心里面有点想要和他拗一下,自己就不去开口询问,看他怎么办,能不能憋到最后,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心里面一闪而过,并没有真的那么做,案子摆在面前,这可是正经事,她贺宁还没有幼稚到拿工作上面的正经事去开玩笑的地步呢,不管怎么样,正事永远是第一位的。
于是她暂时把自己那一瞬间闪现出来的恶作剧似的念头压下去,进了小区之后,只要看到有在楼下择菜或者散步的老头儿老太太就过去打听,并且主动拿出那张模拟画像来给这些老人看,希望能够帮助他们来回忆是否认得范志,一番询问之后,她并没有遇到认识范志的人,却也了解到这个小区别看又老又旧,面积却不小,光是楼就有三四十栋,在早年来讲,算得上是规模相当壮观的小区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小区被从内部规划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进出小区的大门,朝向不同的街道,最东边到最西边,最南边到最北边,都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如果楼离得相对比较远,两边的居民对彼此就会很陌生。
看样子他们就只能再多走走,到每个区域里面再多打听打听,争取找到认识范志的人,根据王经理之前提供的情况来看,范志今年应该是四十岁上下,假如他一直住在这个小区里面,说不定认识他的人也不会太少。
贺宁和汤力又一路走一路打听,在小区里面转了大半圈,走得贺宁脚都有些发酸了,心里也越来越打鼓,忍不住悄悄的怀疑当初范志留给那个司机的地址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又或者时隔两年多,那个司机会不会给记错了。
就在她的信心几乎动摇了的时候,几个坐在楼间凉亭里面闲聊天的老太太终于认出了范志,不等贺宁他们开口说出范志的名字,光是看了看那张模拟画像,几个老太太就已经把范志的名字说了出来,并且从她们的神态来看,对于范志这个人,她们似乎还挺熟悉的,只不过印象未必太好。
“你们打听他啊!他早就不住在这儿了!”一个胖老太太撇着嘴说,“被他爹妈给赶出去了,这都有好几年了吧?哎你说是不是?”
被她问到的是另外一个顶着一头小碎卷的老太太,小碎卷点点头,语气笃定的接过胖老太太的话,回答说:“可不是么,好像也有个快三年了吧?反正自从那小子被他妈给赶出去之后,我算是耳根清净了,要不然啊,跟他们家住隔壁,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没见过那么糟心的人家,谁家养了那么个败家儿子,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什么养儿防老,摊上个那样的,简直就是讨债鬼!”
没想到他们不但找到了认识范志的人,这里头还有范志的邻居,贺宁看了看汤力,觉得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刚刚那一番折腾总算没有白白受累。
汤力的反应比她淡定很多,还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丝毫不见喜形于色。
“咋了这是?这小子出事儿了?”最先开口的那个胖老太太好奇的问。
“他两三年前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么?为什么不住了呢?”贺宁没打算直接正面回答这个胖老太太的问题,这个年龄段的老太太每天的闲暇时光最充沛,精神头儿也足,除了扎堆在一起闲聊着交换信息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乐趣了,所以不管什么事只要被她们掌握到,很快就会传播出去,传播速度绝对惊人。在这种情况下,贺宁怎么做恐怕都不对,说实话吧,在范志是否就是那名男性死者的实际身份还没有经过进一步的严谨核实之前,容易造成不良影响,这样不好,不说实话吧,万一范志真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回头免不了还得往这边跑,做调查工作,到时候这些老太太听说了,搞不好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谁也不能保证到底需要向邻居调查取证到什么程度,还是不要轻易得罪比较好。
她转移话题的手法虽然很明显,但是问的问题涉及到了家长里短的话题,果然让两个老太太都很有兴致。
这件事小碎卷儿作为范志家的隔壁邻居,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她清了清嗓子,就好像是要做什么重要讲话似的:“我刚才不就说了么,他是被他爹妈给轰出去的,估计也是忍了这么老多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要是换成是我啊,估计早十年八年就让他收拾包袱卷儿滚蛋了!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当初书也不好好读,年岁大了活儿也不好好干,要手艺没手艺,要勤快不勤快,老大不小一把岁数了,媳妇儿娶不到!成天就知道窝在家里面指手画脚的,爹妈都是妹妹和妹夫在照顾着,他还嫌东嫌西,总跟妹妹、妹夫找茬儿胡闹。我是没见过这么混账的孩子,生这么个孩子简直就是生个冤家,上辈子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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