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抬头,看向曹步廊,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明瑶?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样子?”
“是这位小哥告诉我的。”曹步廊指了指弘德。
我诧异的看向弘德,他干笑了两声,道:“哥,昨天夜里你和老爹出去,我在家里闷得慌,就跟曹前辈闲聊了几句,顺便提了些你和明瑶姐的事情。”
这个胆小鬼,昨天夜里一个人在西院,必定是害怕了,所以才会去找曹步廊作陪。
弘德嘴里向来没遮拦,谈到兴头上肯定是乱说一气。他把我和明瑶的事情说给曹步廊听,倒是不足为奇。
但这事情毕竟难为情,我心中恼怒,当着曹步廊的面,又不好发作,只狠狠的瞪了弘德一眼。
弘德识得厉害,道:“哥啊,你们先聊,我去刷锅,我去刷锅,晌午我做饭啊!”说罢,一溜烟跑了。
曹步廊道:“我从你兄弟的口中听来这位姑娘的样子,就凭空雕了出来,用的时间不长,不算精雕细琢,所以肯定不会太相似,小哥勿要介意。”
“前辈太谦虚了。”我恼怒之气消弭,又看了那木偶几眼,不禁由衷的赞叹道:“前辈,您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能雕刻的这般精巧,还能让晚辈认出来她是谁,真是国手大师的水平!”
曹步廊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我摩挲着那两只木偶,越看越喜爱,可隐隐之中,心头仍不免有些忐忑,道:“前辈,您送晚辈这样的好礼物,晚辈受之有愧。”
“我听你兄弟说了,你和这姑娘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你母亲不同意。”曹步廊叹息了一声,道:“我雕的这一对木偶,其实是用了厌胜术。”
我吃了一惊,道:“厌胜术?”
第187章 怨来如此(五)
以我亲身所见所闻,厌胜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曹步廊一说,我就变了脸色,心中顿觉那木偶或不是什么好物。
曹步廊见状,连忙说道:“小哥不要害怕,我下的厌是好意。”
我狐疑道:“好意?”
“对。”曹步廊道:“其中有个明堂,这两只木偶学名唤作‘和合偶’,以红线牵连手足,上合执手之意,下寓月老牵线,是专一咒男女相好的。”
我不禁低下了头,脸上有些发热,但心中却十分喜欢。难为曹步廊这样有心,听了我和明瑶的事情,知道我们之间有些挫折,便用如此好意祝福。亏我先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惭愧!
曹步廊又道:“小哥你看,你那具木偶的脚底下刻的还有字迹。”
我把木偶翻起来,看向木偶的脚底板,果然见那两只脚底下都有些细小如蚊的字迹,虽然微末,可辨别之下,却是个个清晰无比,足见曹步廊的工艺是何等精湛!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我看的清楚,那左脚底刻的是我的生辰八字,右脚底刻的则是“麻衣陈弘道”。
“是啊。”曹步廊笑道:“如果没有你的出处和生辰,这木偶虽然以你的模样为工,可也是会效力不强的。”
我道:“生辰八字是弘德告诉你的?”
“是啊。”曹步廊道:“你兄弟能记住你的生辰八字,也很不容易。”
弘德有心,我暗暗喜悦。再看“明瑶”的脚底板,却只有左脚底下刻着“御灵蒋明瑶”,右脚底下空空如也。
我不禁愕然看向曹步廊,道:“这是什么意思?”
曹步廊道:“用这木偶偶代替你们俩,是需要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家世的。不过,你兄弟只知道你的,却不知道这姑娘的,所以我就先空了出来。”
“哦!”我道:“那还能补刻吗?”
“当然可以啊。”曹步廊道:“你现在告诉我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我现在就能补刻上去。这‘和合偶’的厌胜术可是极其灵验的,再加上你们两人有情有义,心意相通,天底下真没有谁能拆散你们俩了。”
我听得怦然心动,竟再也不舍得把那木偶还给曹步廊了,甚至还想立即去找到明瑶,让她也瞧上一瞧。
曹步廊在旁说道:“小哥,你记得这姑娘的生辰八字?”
“啊?哦!我记得!”我晃过神来,才想到还要刻字呢。
曹步廊道:“那我刻上?”
“好!”我连忙找了一张纸,写了明瑶的生辰八字,给曹步廊看。
曹步廊默诵一遍,然后从衣袋中掏出来一根极其细小的锥子,在“明瑶”的右脚底下迅速的刺刻,片刻间,便告功成。
我捧在手中,连连诚谢,曹步廊笑着去了。
我反复摩挲那木偶,愈发的爱不释手。
等到晌午,弘德果然做了饭,殷勤来劝。
我仍旧是先端了一份给曹步廊送去。曹步廊邀我同吃。我们相对而坐,餐尽饭净之际,曹步廊突然说道:“小哥,后半晌我想到贵村里随便转转,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我看了曹步廊一眼,道:“在陈家村里转?”
“对。”曹步廊道:“老朽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日夜待着,有些闷得慌,想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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