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证实是谋杀,王恩泽一方面有动机,他在遭遇先后两任情人的逼宫后决定除掉后患;另一方面王恩泽有充裕的作案时间,他和丁香的出场戏目一样,在第七幕到第十幕之间是空闲的。他说他独自待在男生化妆室补妆,你和东东第九幕结束了去化妆室时他却不在里面,他在第十幕唯一模糊的不在场证明是由秘密情人林汶静提供的,根本站不住脚。王恩泽完全可以敲开隔壁丁香化妆室的门,约她到第二道幕后动手杀害她,秋千处对于幕前和侧台候场的演员都是视觉盲点,他布置完自杀现场再折返回化妆室留下遗言,随后若无其事地回侧台候场。”贝都维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却见李锐谦看着相机屏幕没啥反应,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被放大了的照片细节,梳妆台上一支印有娃娃图案的口红,贝都维突然灵光一闪,“嘿,我见过那支口红。那是林汶静的,去夜店那天她曾借给丁香用过。”
“是嘛,那么这上面有丁香的指纹也很合理了。”李锐谦点点头说。
“怎么,你怀疑林汶静?那不可能,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贝都维回想起了夜店里王恩泽与丁香的激情拥吻和林汶静的提前离席,“呃,也许也不是不可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林汶静爱王恩泽,她有强烈的动机要独占王恩泽的爱,那么就得除掉前两任藕断丝连的旧情人。她有高超的化妆技术,也有第九幕一幕戏的空闲时间除掉丁香,最后路过化妆室借口拿包时顺便留下遗言。”
“别忘了两任女一号都死了,接下来女一号的位置也空出来了,林汶静她可是两起死亡事件的获益者,爱情事业双丰收。”李锐谦迅速翻过一组林汶静和杜霄威在台上表演的照片,继续向前浏览,他皱皱眉头不满道,“你怎么拍来拍去都是拍舞台上演员的照片,怎么就不想到拍些剧场内的照片呢?”
贝都维小声嘀咕,“谁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本来只准备拍你的老态发发朋友圈的。”
“你的位置太靠前角度不好,拍不到什么有用的,监控图像又不够清晰。要是能找到最后一排中间那台摄像机的带子就好了,可惜不知道是剧院的人,还是媒体的人。”李锐谦把相机搁到一边无奈地说。
贝都维得意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在李锐谦眼前晃晃,“摄影师是青年报社的。”
“哟,可以的嘛。”李锐谦眼前一亮,“好极了,我们就去会会这个梁晓。”
贝都维呆立在陕西北路66号的科恩国际中心大厦楼下,秋风卷起扬尘吹得他头脑中一片混乱。此事的猫腻真不是一点点啊,手里灰色名片上青年报三个字分外鲜红。脑海里刚才大楼保安说的话盖过车水马龙的鸣笛声,在耳边反反复复地响起,“你们找青年报社啊,不是开玩笑吧?青年报社老早搬走来,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哦。”
李锐谦在不远处打完电话朝他走来,“辗转找到梁晓了,话剧公演那天在深圳出差,今天才去新闸路上班。怎么样,还去跑一趟吗?”
“既然梁晓都有不在场证明了还去干吗呀?”贝都维垂头丧气的。
“唔,你那当新闻记者深挖不懈的精神上哪儿去了?”李锐谦一把夺过梁晓的名片,“哪怕这条线索还有一点用也要追追看不是吗?”
贝都维点点头掏出车钥匙,“走,我们这就去。”
两人来到新闸路的青年报社编辑部。
“梁老师,有两位复旦新闻系的学生找您,他们说和您通过电话。恩,好的。”微笑的前台打完内线电话后让他俩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等一下。
过了不多会儿,一名胖胖的中年妇女出来了,“我是梁晓,你们找我?”
贝都维吃惊地张大了嘴站起来,这个玩笑开得太恶劣了,不仅地址不对,甚至连性别都不对。李锐谦起身简略地解释了来意,并给她看了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没错。”梁晓仔细看了看名片后说,“不过是很多年前的旧名片了。地址早换了,我也从摄影记者转成了编辑。不管是什么人给你们的名片,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贝都维描述了假梁晓的模样、身材和穿着,问梁晓对此人是否有印象。
梁晓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周围有哪个人符合你的描述,再说你的描述也比较笼统,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随便哪个男青年都可以伪装成那样。”
“那么您一般是如何处理旧名片的呢?”李锐谦问。
“这哪里记得,我以前是出去跑新闻的摄影记者,名片发给过很多人。每有地址或电话的变动就会印新名片,没发掉的旧名片就直接扔了。看起来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
本来对拜访梁晓一行贝都维就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在见到梁晓本人后,贝都维更加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耍了,气不打一处来。李锐谦坐在副驾驶上也一声不吭,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沉默许久的李锐谦忽然开口说话了,“假梁晓的位置在二楼包厢的阴影里,监控无法拍到他的脸,进出门口时他戴着帽子,眼下我们唯一可以依赖的记忆力来自于你,贝都维。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你不许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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