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看了看哈利出示的证件:“我没发现有人闯入的迹象。”
“可是有人报案,所以我们得去查看。你有万能钥匙对不对?”
奥拉点了点头,用钥匙打开大门。哈利细看门铃上的名字:“目击者说他看见有人爬上阳台,闯进三楼。”
“是谁报的案?”奥拉爬上楼梯说。
“这必须保密,克凡伯格。”
“你裤子上沾了东西。”
“那是烤肉酱,我一直想要把它擦干净。你能把门打开吗?”
“你是说那个药剂师的家?”
“哦,他是药剂师?”
“他在镭医院上班,我们进门前是不是应该先打电话给他的办公室?”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查看窃贼是不是还在里面,这样才能逮住他。”
管理员咕哝着说了声抱歉,赶紧打开门。
哈利走进这户公寓。
这里显然住着一个单身汉,而且很爱整洁。古典乐CD依照字母顺序排在CD架上。有关化学和制药的科学期刊堆得老高,但很整齐。书架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小男孩。哈利认得那个小男孩,他身子弯向一边,绷着脸,十二三岁。管理员站在门口,注视着哈利的一举一动。哈利为了做样子,先去查看阳台门,再逐个房间搜查,打开抽屉和柜子,但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每当碰到这种情况,有些警察同人会认为干净得太可疑。
但哈利见过这种事,有些人是没有秘密的,虽然这种人不常见,但还是存在。他听见管理员在他背后不耐烦地变换站姿。
“没有侵入迹象,也没有东西被偷走,”哈利说着,从管理员身旁走过,朝门口走去,“可能是虚惊一场。”
“原来如此,”管理员说着,锁上了门,“如果小偷还在里面,你会怎么做?把他带上出租车吗?”
“这样我们可能就会呼叫警车过来,”哈利微微一笑,拿起门边架子上的靴子看了看,“告诉我,这两只靴子的尺寸是不是很不一样?”
奥拉揉揉下巴,仔细打量哈利。
“对,可能吧,他有畸形足。我可以再看看你的证件吗?”
哈利把证件递给奥拉。
“这上面的有效日期……”
“出租车还在楼下等我,”哈利说,拿回证件,快步走下楼梯,“谢谢你的协助,克凡伯格!”
我前往黑斯默街那栋公寓,大门门锁果然没人修理,我直接上楼。欧雷克不在,屋里没人,全都焦虑地跑出去找毒品了。得找一管来打才行,得找一管来打才行。这里看起来就是住了很多毒虫的样子,但可想而知,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满地的空瓶、用过的针筒、沾血的纱布、空烟盒。妈的地上还有烧焦的痕迹。我坐在脏床垫上咒骂的时候,看见了那只老鼠。人们提到老鼠总是说“大老鼠”,但老鼠其实不大。好吧,当老鼠觉得受到威胁时会直立起来,使得它们看起来比较大,但是说真的,它们只是可怜的家伙,跟我们一样承受强大的压力。得找一管来打才行。
我听见教堂钟声传来,心中告诉自己易卜生一定会来。
他一定得来。可恶,我难受得要命。记得以前我们去上工时,站在那里等候的毒虫一看见我们出现都开心地移动过来,颤抖的手上拿着现金,央求我们把货卖给他们。如今这种事也发生在我身上,我渴望听见易卜生拖着脚步爬上楼梯,渴望看见他那张愚蠢的脸。
我像个白痴般一一打出手上的牌。我只是想打一管,如此而已,结果我的所作所为却只是让他们整票人都反过来对付我:老头子和他的哥萨克手下、楚斯·班森和他的钻子及疯狂的眼神、伊莎贝尔女王和她的处长炮友。
那只老鼠沿着踢脚线惊惶奔跑。我走投无路,把地毯和床垫全都翻起来看,在一张床垫下发现一张照片和一根铁丝。那是伊莲娜皱巴巴又褪色的证件照,所以我猜那是欧雷克的床垫。但我不明白那根铁丝是做什么用的,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想了出来。我顿时手心冒汗,心脏怦怦乱跳。毕竟,是我教欧雷克怎么建立藏毒处的。
36
汉斯·克里斯蒂安·西蒙森在观光客之间左右穿行,爬上由意大利白色大理石构成的斜坡,这座斜坡使得奥斯陆歌剧院看起来有如漂浮在峡湾尽头的冰山。他爬到屋顶顶端之后左右张望,看见哈利坐在墙边,独自一人,看起来像是在歌剧院欣赏峡湾景色的观光客,但哈利却坐在那里往陆地的方向看着丑陋的老市区。
汉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汉斯,”哈利说,头也没抬,正低头看着一个介绍小册子,“你知道这种大理石叫作卡拉拉大理石,这座歌剧院要花每位挪威公民超过两千克朗吗?”
“知道。”
“那你对《唐璜》有什么了解?”
“莫扎特谱曲的歌剧,共有两幕。故事是说一个骄傲自负的年轻浪子深信自己是上帝赐给男人和女人的礼物,他欺骗所有人,最后搞得每个人都对他深恶痛绝。他认为自己所向无敌,最后一尊神秘的石像出现,把他拖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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