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住所后的黄楠正在洗澡,叶开试着推了推卫生间的门,没有开,他小心翼翼走进厨房,打开了煤气,关好了屋子里所有的门窗,确保整个房间密封得很严实,这才放心地走出大门。
他躲在楼下拨通了房间里的座机,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破声,二楼的房间火光四射,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从二楼滚落下来。看到是黄楠,叶开想扑过去补上两枪,可刚站稳身子,小区里立即站满了看热闹的群众。自己又努力试了两次,仍是没能挤进去。
黄楠焦躁地打了一个电话,突然转身冲出人群。叶开回到车上,紧跟着黄楠。黄楠跑出几条街,叶开的车像蹒跚的老人,戛然而止,车前烟雾滚滚,坏在了路边。当叶开下车时,黄楠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叶开回到车里拿出手机,打给了光头强。
叶开说:“人丢了,见面谈!”放下手机,叶开就坐在车子里等。不一会儿,光头强姗姗来迟。问清楚了人究竟是怎么丢的,丢哪了,光头强打了几个电话,让兄弟们马上行动起来,收集黄楠的去向和消息。叶开跟着光头强走出两条街,找了一个舒适的藏身处,在一个隐秘的巷子里停了下来。叶开面带疑惑地问:“搞错了吧?”光头强坚定地说:“不会错。”叶开又问:“那人呢?”光头强看了看手表,说:“在路上。”等了片刻,叶开问:“还要多久?”光头强好奇地问:“很快,你想怎么着?”叶开咬牙切齿、痛彻心扉地说:“我要他死!”
光头强一脸惊愕,说:“那这就是要命的买卖!”
叶开问:“有什么区别吗?”光头强说:“说点伤感情的话,价格可不一样!”叶开问:“多少?”光头强伸出一个手掌,说:“五万!”叶开不解地问:“之前说好的,这条消息就值五千。”光头强解释说:“那是之前,现在我还要负责保密。”
叶开想了想,一再确认地说:“你最好别认错人了,干掉他以后再给你!”
光头强摇了摇头,笑着说:“这行我懂,杀一个叫杀人,杀两个叫灭口,谁也不知道某些人会不会杀红眼了。先给钱!”
叶开从后备厢拿出五万元给他。光头强用手指蘸了下唾沫,一张一张地清点着钞票。
叶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一条命多少钱?”光头强看着过往的人群,说:“分人——有些命贵,叫贵人;有些命贱,叫贱人。”叶开又问:“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两条人命,判七年,值吗?”光头强摇了摇头,继续数手里的钱。此刻,他顾不上其他,眼睛里除了钱,已经什么都装不下,于是他敷衍地答道:“不值!”叶开拿出枪指着他脑袋,又问了一遍:“值吗?”光头强点好手中的钱,贪婪地揣到怀里,突然抬头看到叶开手中的枪对着自己,慢吞吞地把怀里的钱还给叶开,举起双手,想了想:回答值或者不值都不行,全凭运气,赌上一把吧!于是说:“杀人偿命,一条人命够得着枪毙,两条人命都够枪毙两个小时了!”
叶开满意地收起枪,没再跟他争辩。
光头强如释重负。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蹲守在黄楠家附近。过了一会儿,光头强已经等得昏昏欲睡,叶开虽然满脸的倦意,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他盯着路上每个过往的身影,生怕错过任何的机会。期间叶开几次叫醒光头强,问他到了没有。光头强掏出手机,确定信号无误,摇了摇头。
过了半晌,光头强拿出望远镜看了看,突然向叶开招手,说:“来了,在公车上。”
光头强突然的一声惊呼,让叶开全身一震,他怀疑地问:“你确定?”
光头强说:“我们从来不做业余的事!”光头强掏出手机,手机GPS定位地图上的有一个红点在闪烁。
叶开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抢过望远镜,看了一眼。公车上靠近窗户的位置,果然是黄楠,叶开心里愤愤不平:这孙子正在跟一个衣着妖艳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打情骂俏。
放下望远镜,叶开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光头强已经跑出了一条街。管不了那么多了,叶开顾不上逃跑的光头强,用枪瞄向了公车里的黄楠。几个耸动的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错过了这次最佳时机。叶开把枪藏进怀里、密码箱锁在手腕上,伺机一个快步跑向公车。
路边上两个扭打在一起人撕扯着从叶开身边经过,同时,街道上传来一声枪响,但很快被各种车辆的汽笛声所淹没。一颗跑题了的子弹穿过喧嚣的尘埃打在了叶开的身上,就像晴空里放的一枚炮仗,叶开甚至都不清楚这粒子弹从何而来、打在了哪里。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相互打量着彼此。叶开只觉得腋下一痛,炙热的伤口流出血来。疼痛到麻木的知觉让他意识到此刻的一切比所有的感触都真实,还没待叶开做出任何反应,四面八方就响起了警笛声。意识模糊中,他只看到了一辆公车停靠在街边,隐约地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随后,自己就被这两个人抬上了公车,结结实实地按倒在座椅上。他试图挣扎,却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车子缓缓开动,叶开觉得身体的热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风一吹,刚才那种摄人心魄的疼痛感再次缠绕着他,昏昏沉沉中,他连最后一丝意识也快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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