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勒站在科尔旁边,看着炸弹从车上拆卸下来移往别处。
“时间不够。”他说。
“什么?”科尔问。
“炸弹不够精密,安放得也马虎,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
“你在说谁?”
“你姐姐今天请我吃了午饭。她在这里等着我,坚持让我坐她的车。我把这台车留在了这里。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拉我去那家意大利版的‘真心幸福’,但是她的确这么做了。”
“她带你去了她的酒店?”
“是的,然后我们回到了这里,她急忙开车走了。好在我发现了车旁的脚印和那根电线。不然的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辨认我的遗体了,如果还能剩下足够辨认的东西的话。”
科尔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用鞋来回蹭着地面,皱着眉头思索着。后来她说:“你是在指责我姐姐参与了这件事?”
“我没有为任何事而指责任何人。我只是说明发生的事实。”
“她有什么理由要杀害你呢?”
“呃,如果她丈夫卷入了这些凶杀案,并为此而关入监狱,他的公司可能就会彻底垮掉,那么你姐姐的那套大房子还有她的时髦的意大利小酒店也就该不知归谁所有了。”
“那个小酒店是用她自己的钱和靠她融资干起来的。”
“她是这么说的。但是日常的运营肯定需要大量的流动资金,如果罗杰完蛋了,哪一家银行还会给她贷款呢?”
“不过你怎么会怀疑罗杰在背后插手了这些凶杀案呢?是别人向他发出死亡威胁的啊。”
“是他说人家在恐吓他,而我们没有另外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这倒是真的。”她承认道。
“我今天去图书馆查了本地的报纸。没有关于上个星期天夜里放炮开矿的任何公告。他们根本没有遵守提前通知放炮时间的规定。”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普勒。你干得好。”
“就是说,杀人的枪声和矿上的爆炸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出现的。放炮声掩盖了枪声。那个矿是属于特伦特的。哪个人有权力在未通知公众的情况下进行爆破?”
“从法律上说,谁也没有这个权力。不管是谁下令这么干的,他算是遇到大麻烦了。”
“我认为我们应当找出究竟是谁。而且,我们还要查查有没有谁看到有人今天下午在我的车旁转悠。”
“我来安排。不过,普勒,我不相信我姐姐会干出任何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愿意相信她会这么干,科尔,但是现在的情况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确实可疑。”她承认。
她的脚又在地面上蹭了起来。“我不能肯定我是调查她的最佳人选。”
“如果你没有别的想法,我来办这件事。”
“我没想法,可是普勒,记住一件事。”
“哦?”
“没错,她是我姐姐。但是让证据说话,该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好吗?”
“好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就是现在。”
70
划水,划水,划水,划水。呼吸。划水,划水,划水,划水。呼吸。
又划了四下水。吸了一口气。再划四下水,珍·特伦特第十六次触到游泳池的池壁,脑袋抬出水面呼吸。
“你在消化那顿丰盛的午餐吗?”
珍在水中猛然转过头,朝三十米泳池的远端望去。
普勒坐在一只柚木椅子上,两只大手搁在了腿上。
珍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指指那面玻璃墙。“从那道门进来的,你真应该锁上它。”
“我是说,你是怎么进到院子里的?”
普勒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说:“你的意思是我如何骗过了门口那个穿着租来的制服的又老又胖的家伙?”
珍顺着梯子跨出了游泳池,用手拧着浸湿的头发。她穿着黑色的连体游泳衣,身材苗条,却显出肌肉很有力量。
她也许刚刚试图把他连人带车炸个稀烂。
“你游泳吗?”她问。
“除非是我追捕的家伙跳进了水里。我想和你谈谈。”
珍走向墙边的一只柚木躺椅。躺椅上铺着镶白边的蓝色垫子,上面摆着一件棉绒浴袍。珍迅速套上它后坐到了躺椅上。
“怎么了?午餐吃得不舒服吗?看你的样子有些不高兴。”她问道。
普勒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事实上我正在琢磨是否应该逮捕你。”
她显得很震惊。
“什么?为什么?”
“企图谋杀一个军官。”
她坐直了身子。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和你吃完饭回来,发现有人在我车下放置了一颗炸弹。我对有人一次次地想把我炸得血肉横飞可实在是烦透了。”
“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事。而且既然我和你一道吃饭,我就很难把炸弹放到你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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