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抓住你那支枪的枪筒,把它扔到一边。第二,脸朝下趴在地上,双手扣在一起放在脑后,闭上眼睛,双腿朝两侧伸开。”
那人让狙击步枪的枪托朝前,放到地上后用手攥住枪管把它抛到了两米远的地方。它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了一些干草和尘土。
“第一步做完了,现在执行第二步。”普勒说。
“你怎么赶到了我前面?”那人问道。
普勒不喜欢他的问题,但是更不喜欢他提出问题的那种语气。不慌不忙,坦城地表示好奇,似乎对自己被制伏的后果丝毫不以为意。那人的目光扫视着前方。莫非真的还有一个弹着点观测员躲在那里?有一支后援小分队赶来把他劫走?
“很幸运,我的方位测定得准确。”普勒说,“我做出了符合逻辑的判断,然后跑步赶到了这里。”
“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那就对了。为什么要杀掉迪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拉普尔子弹在这里可并不常见,我敢打赌。”
“撒开手别管这事,普勒,就从现在开始。我想你真的应该这么做。”
普勒对于眼前的这种变化更是不喜欢。一时间仿佛是对面的这个家伙举着枪指向普勒,在为他指点着一条生路。
“我听着呢。”普勒说。
“我肯定你早就意识到了,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我没有义务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情。”
“已经有八个人死了。你们一定是有很好的理由才杀了他们。”普勒的手指滑到了MP5的扳机护圈。一旦手指伸进护圈里面,就意味着他要开火。
“肯定是有理由。”
“你说出来,也许我们就会做成交易。”
“我不这么看。”
“你这么为他们效忠?”
“如果你愿意用这样的词形容的话。我被你抓到了,这是我的错,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
“脸朝下趴下。我不再重复我的命令。”
普勒的枪对准了他。在这么近的距离开枪的话,这家伙是死定了。MP5冲锋枪的枪托抵在他的右侧胸肌上,他左手中的M11手枪锁定在三十度仰角上。
那人跪了下来,接着肚皮挨到了地上。他开始将双手扣在一起,可一只手突然向腰间摸去。
普勒用M11手枪向那人的两只胳膊各打了一发子弹。随后普勒迅即腾挪左侧,闪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枪口的火光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他没有朝那个家伙的致命部位射击,因为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人刚才很难有机会朝普勒准确地瞄准射击,而此刻在两只胳膊都已受伤的情况下,他想举枪指向普勒都已经不可能了。这家伙刚才伸手拔枪大概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希望普勒杀死他。
普勒决定不去满足他的这个愿望。他要留下审讯的活口。
第二,他希望普勒由于开枪而暴露自己的方位。为了避免这种结果,普勒已经移动位置,躲到了树后。
普勒等待着从另一个地方朝他发射的火力。没有人朝这里开枪。
普勒瞥了一眼那个受伤的家伙。他依然躺在那里,两只胳膊不停地涌出鲜血。不是动脉喷出的鲜血,因为普勒没照那种地方开枪。
那人的手猛地伸进了身体下面,普勒发现时已经晚了一点点。枪声响了。
“妈的。”普勒嘟囔了一句。他看见那人的上身急剧地抽搐了一下,接着便完全趴在了地面。子弹从那人的后背穿出。正好命中心脏。贴身射击。自己给了自己一枪。
普勒失去了一个有可能成为证人的家伙。不论这些人是谁,他们有为某种事情献身的劲头。
决意选择死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家伙明白自己搞砸了,即将落入敌手,看来从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普勒略微放松了片刻。这几乎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用枪筒挡开了刺来的尖刀,可是那人用另一只手向普勒的胳膊猛击一掌,普勒脱手将MP5冲锋枪掉在了地上。普勒举起了左手的M11手枪,但是他的对手一个跳转侧踢,把这支手枪也踢到了地上。那人杀向近前,手里的利刃朝不同的方向来回乱舞,企图迷惑普勒。他的身高约有一米八七,体重有八十五公斤,一头茂密的黑发,衬着黝黑瘦削的脸庞,显出一副只有以杀人为职业的家伙才会有的冷静冷漠冷酷的神态。
但是,普勒对于杀人也不陌生。
普勒一边把对方持刀的胳膊紧紧挤压在自己身上,让它动弹不得,一边低下身子,猛地将头部甩向那人的喉咙。尖刀咣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普勒一个转身,用右手抓住那人的脑袋向右侧用力扯去,与此同时用左臂的肘部径直朝对方脖子左侧狠命一击。
那人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鲜血开始从他的鼻子和嘴里流淌下来。
“放弃抵抗你还有一条活路,你这个浑蛋。”普勒说。
那人继续挣扎着。他用腿去踢普勒的腹股沟,用手去抠普勒的眼睛。这尽管令人气恼,却还是可以对付的。普勒想让他活下来。然而当这个家伙伸手握住普勒背后的那支M11手枪,用力要把它拔出枪套时,普勒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尽管不得不失去一个值得盘问的俘虏,但是活下来总比死在对方手里要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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