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冒昧,大人,我认为这次的调查取证非常有趣。其中有几点证据非常具有暗示性。”
“从犯罪学的角度看,我猜这个案件会很有意思,”温西勋爵一边回答,一边坐下来开始品尝美味的咖啡,“但是,该死的是这关系到我的哥哥,可真有点儿难办。”
“啊,瞧瞧,”本特说,“大人,他们认为这个案件涉及私人利害关系。”
今天在约克郡北区里德斯戴尔开庭审讯。丹尼斯·卡斯卡特上尉星期四清晨三点被人发现死于丹佛公爵的狩猎屋——里德斯戴尔小公馆——的花房门外。有证据表明,死者前一天晚上曾与嫌疑人丹佛公爵发生争吵,随后从房屋附近的灌木丛中传出一声枪响。一支丹佛公爵名下的手枪在犯罪现场附近被发现。因此,丹佛公爵被控犯有蓄意谋杀罪。玛丽·温西女士,丹佛公爵的妹妹,死者的未婚妻,在提供证词之后病倒了,现在小公馆休息养病。丹佛公爵夫人昨天匆忙从城里赶来,出席了审讯。详细报道见本报第十二版。
“可怜的杰拉尔德!”彼得想着,将报纸翻到第十二版,“可怜的玛丽!我总是在想她是否真的喜欢那个家伙。母亲常常说这不可能,但是玛丽从来不透露自己的想法。”
这篇报道从描述里德斯戴尔小镇开始。丹佛公爵最近为了捕猎季的活动在那里租借了一幢狩猎屋。惨案发生的时候,公爵正与一帮宾客在一起。因为公爵夫人不在场,玛丽·温西女士充当了宴会的女主人。宾客中有陆军上校马奇班克斯及其夫人,尊敬的弗雷德里克·阿巴斯诺特先生,佩蒂格鲁·罗宾逊先生及其夫人,以及死者丹尼斯·卡斯卡特。
第一个目击证人是丹佛公爵,他发现了尸体。他声称,十月十四日星期四早上三点他从外面回家,走到花房门口的时候感觉踢到了某个东西。他立刻打开电灯,发现丹尼斯·卡斯卡特正趴在自己的脚下。他马上将卡斯卡特翻转过来,看到死者胸部中了枪,而且当时已经死亡,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而正当丹佛俯身检查死者身体的时候,他听到从花房传来一声尖叫,便抬起头,看到了满脸惊恐、面色苍白的玛丽·温西女士。她从花房门口奔出,并且惊声尖叫:“哦,我的天哪,杰拉尔德,你杀了他!”(庭上一阵喧闹)(3)
法官:“对于玛丽·温西女士的说法你感到震惊吗?”
丹佛公爵:“我对于整件事情都感到十分震惊。我想我对她说了‘不要看,玛丽’。她说:‘哦,是丹尼斯,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了?’我让她去叫醒屋子里的其他人,我自己则与尸体待在一起。”
法官:“你预料到了玛丽·温西女士会出现在花房中吗?”
丹佛公爵:“就像我说过的,我对整件事情都感到十分惊讶。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法官:“你还记得她当时的穿着吗?”
丹佛公爵:“我想她穿的不是睡衣。”(众人笑)“她应该穿着外套。”
法官:“玛丽·温西女士即将嫁给死者,是吧?”
丹佛公爵:“是的。”
法官:“你熟悉死者吗?”
丹佛公爵:“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的儿子,父母双亡。我知道他主要生活在国外。战争期间我们偶遇过。一九一九年,他来到丹佛定居。今年年初与我妹妹订婚了。”
法官:“你同意这门婚事吗?你的家人同意这门婚事吗?”
丹佛公爵:“是的,当然。”
法官:“卡斯卡特上尉是个怎样的人?”
丹佛公爵:“嗯——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不知道他在一九一四年之前都做过什么。他父亲很有钱,我想他依靠银行收益过活。他喜欢射击,擅长玩牌,诸如此类。我没有听到过有人说他的坏话——直到那天晚上。”
法官:“发生了什么事情?”
丹佛公爵:“呃——事实就是——简直非常疯狂。他——如果不是汤米·弗里伯恩,而是其他任何人告诉我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骚动声)
法官:“我恐怕要问你一下,先生,你到底指责他什么了?”
丹佛公爵:“我没有指责他。一个老朋友向我暗示了一件事,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就去问卡斯卡特。但是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承认那是事实!然后我们两人都大为恼火,后来他骂了一句‘见鬼去吧’,就冲出去了。”
法官:“这场争执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丹佛公爵:“星期三晚上,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很大的骚动声)
法官:“请大家安静,安静。请你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一下争执的全过程。”
丹佛公爵:“事情是这样的。白天我们在沼泽地逗留了很长时间,并且早早吃了晚餐。大约九点半的时候,我们都准备上床睡觉。我妹妹和佩蒂格鲁·罗宾逊夫人已经有点儿东倒西歪的,而我们正在台球室做最后的拼杀,正在这时,弗莱明——我的仆人——带着一些信件走进来。信件来得有些晚,你知道,我们离村子大约有两英里半远。不——当时我不在台球室——我在猎枪室。信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汤米·弗里伯恩——写来的,我们是在一幢大房子里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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