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骨节很明显,而且没有修长的指甲。她的手之所以这样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她是癌症病房的苦工;另一个是她有二级黑带的业余爱好。参加空手道的训
练是她的一项缓解紧张情绪的方法,这使她得以放松和休息。
在她那件外衣的左边口袋上有她的名牌:凯特。麦克蒂尔南医生。她穿的宽松
的裤子和球鞋似乎和她名牌上的医生身份有些不符,可是她喜欢这样。她并不想让
自己显出一副离经叛道的样子,她也并不是那样的人,她只不过是想在这个庞大的
医院的环境中保留一点个人的特点而已。
凯特刚才在“温馨书店”买了一本简装本的科马克。麦卡西写的《骏马》。第
一年的实习医生一般是没有时间来读小说的,可是凯特尽量挤出时间读,至少她已
经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挤出时间来读小说了。
四月下旬的夜晚让人感到十分惬意,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凯特考虑着自己是否
应该到哥伦比亚街和弗兰克林街拐角的斯潘基酒吧去坐坐,也许她可以坐在吧台上
看会儿小说。
她可不想在“工作日”的晚上交什么男朋友,对她来说每周绝大多数日子都是
工作日。通常她星期六休息,但这一天她又往往累得筋疲力尽,根本无心去谈什么
恋爱了。
自从她和彼得。麦克格拉斯的那段不稳定的恋情结束之后,凯特就一直像现在
这个样子。彼得三十八岁,是研究历史的博士,人也算聪明。他长得十分英俊,就
是自我意识太强了。凯特没有料到他们恋爱关系的结束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
他们两个连一般朋友都没法做了。
和彼得分手到今天已经四个月了。这是她经过认真考虑后的选择,虽然并不好
过,但并不是什么绝对受不了的事。况且,她知道她和彼得吵翻了确实是她自己的
错,不能怪彼得。她向来不会和男朋友处好关系,这是她过去的生活中的一个秘密,
或许也是她现在,甚至将来的秘密?
凯特。麦克蒂尔南抬起胳膊看看手表。那手表是她姐姐卡洛尔。安妮送给她的
礼物,表盘上画的是一个胆战心惊的米老鼠。这只块表走得很准,而且它还可以提
醒凯特:虽然你现在当上了医生也不能自以为有多了不起。
见鬼!她的远视越来越厉害了。她现在三十一岁,成了老太婆了,可以做北卡
医学院的老祖母了。她看到表上的指针指着九点半,已经过了她平时上床的时间了。
凯特决定不去斯潘基酒吧了,她想直接回家。她要热一点肉末辣酱,也许再烧
上一杯上面浮着厚厚的一层果汁软糖泡的热可可,再拿上一些零食舒舒服服地躺在
床上去吃。同时,她可以看看科马克。麦卡西的小说,也许还可以听听R.E.M 乐队
的摇滚乐。
凯特和那些住在杜克塔巴克路的有钱人不同,她和查佩尔山的许多大学生一样,
手头上常常很拮据。她租住别人一幢房子的顶层。那是一幢北卡乡下式的房子,外
面的油漆全都脱落了,房子看起来就像是脱了一层皮。它位于查佩尔山比茨波罗街
的最偏远的一头。她用很便宜的价钱把它租了下来。
当初,她第一眼看上的就是那儿的十分漂亮的大树。它们不是松树,而是一些
极古老、极壮观的阔叶树。那些长长的树干使她想起了年近古稀的老妇人的手臂。
她把这条路叫做“老妇街”。像她这个医学院的老女人还能住在哪儿呢?
凯特在大约差一刻十点的时候回到了家里。她从住在达拉谟的一位寡妇手里租
下了这幢房子的顶层,楼下没有人住。
“我回来了,是我,凯特。”她朝栖身在冰箱后面的一窝老鼠招呼了一声。她
不忍心把那些老鼠杀死。“你们想我了吗?你们吃东西了吗?”
她把厨房的灯打开,听着房间里响起令她讨厌的嗡嗡的电流声。她看到墙上贴
着的自己一位医学院教授的话:“学医的人应该自律。”是呀,她可实在是太自律
了。
凯特走进她那间小小的卧室,换上了一件皱巴巴的黑色波罗衬衫。这件衣服她
从来都懒得去熨。熨衣服在她来看并不是什么非干不可的大事。不过要是有个男人
在家里的话,倒也不错,可以干一些诸如打扫房间、倒垃圾、烧饭、熨衣服之类的
活儿。凯特特别喜欢一位年长的女权主义者讲过的一句话:“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
就像一条没有鳍的鱼一样。”
凯特想到她明天早晨五点又要开始的漫长的十六个小时的工作日,不禁打了个
哈欠。真见鬼,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得要命!
她一头倒在了那张铺着白床单的双人床上。卧室里惟一光鲜惹眼的是那两条挂
在床头的彩色带花边的头巾。
她把原来计划的肉末辣酱和热可可免了,把刚买的那本《骏马》往还没看过的
《竖琴》和《纽约人》杂志上一放,关上灯,不到五秒钟就进入了梦乡。美美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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