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案上的一个刀架上有一套刀子。他从里面把那把切肉刀抽了出来。刀子碰在
台案上一个不锈钢锅子上,发出了轻轻的响声。
听到这个声音,她转过身来。她的样子很可爱,刚刚洗过澡,显得精神焕发。
朱莉特自己对自己也很满意,这他可以看得出来。
“你是谁?你来我家里做什么?”
她说话时直倒气,脸变得和身上的睡衣颜色一样白。
赶快下手吧,他心想。
他举起那把尖刀上去,一把抓住朱莉特。这是恐怖电影中精彩场面的组合,是
最富有戏剧性的情节。
“不要逼我伤害你。这全看你的了。”他轻声说。
她刚要放声尖叫,却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可那尖叫声仍可以从她的眼睛
里看得到。他喜欢看着朱莉特脸上的表情。他活着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只要你不做危害我的事,我也不会伤害你。怎么样?清楚了吗?”
她草草点了点头,点了两下。她那双绿色又微微带点蓝色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
向上斜着看。她不敢过分移动她的头部,怕他的刀子会砍过来。
她发出了一声叹息,想不到她似乎有点相信了他的话。他的声音使人不得不相
信,此外还有他的风度和举止。一位先生。文人雅士。
她使劲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些解释。这种困惑的目光他以前见过许
多次。那目光似乎是在问:这是为什么?
“我现在要把你的内裤脱掉。这对你来说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大可不必紧
张。你的皮肤又软又嫩,我说的是实话。”文人雅士说。
切肉的尖刀突然迅速地挥动了一下。
“我喜欢你,朱莉特,我真的喜欢你……就像喜欢其他女人一样。”文人雅士
极其轻柔地说。
七十八
凯特。麦克蒂尔南回到了家里,又到家了。这真让她高兴。她先给姐姐卡罗尔。
安娜打了个电话。姐姐现在住的很远,在缅因州。接着,她又给查佩尔山的几个好
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她很好,让他们放心。
当然那全是假的。凯特知道她离很好差得远呢,可是有什么必要让他们担心呢?
凯特从来不喜欢为自己的问题去麻烦别人。
亚历克斯不想让她回家去住,可是她必须回去。这是她的家呀!她尽量让自己
放松一点儿,至少脑子里不要总是去想那些可怕的事。她每天喝点葡萄酒,看看晚
间新闻,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了,实在是太久了!
她已经开始想亚历克斯。克劳斯了。思念他的心情是如此强烈,连她自己都不
愿意承认。呆在家里看电视应该是一种解脱,但十分可惜,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她有时真像个傻瓜。
她对亚历克斯的感情——怎么说呢——像个迷恋上了自己喜欢的男生而不能自
拔的少女?他是那么强壮、那么聪慧、那么风趣、那么善良。他喜欢孩子,有时自
己甚至像个孩子。他的身体像雕刻出来的一样,健康的骨胳,诱人的腰身。不错,
她的确是迷恋上了亚历克斯。克劳斯。
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对亚历克斯恐怕还不仅仅是一时的
迷恋。凯特想打电话到达拉谟的饭店去找亚历克斯,有两次她把电话拿了起来,但
后来又放了下来。不!她不能这么做,她和亚历克斯。克劳斯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
果的。
她是个医生,而且年纪也不小了,而他同两个孩子和奶奶一起住在华盛顿。除
此之外,他们两个性格实在太像了,在一起并不合适。他是个固执的黑人男子,她
是个更固执的白人女子;他是个刑侦警官……可同时他却又那么多情,那么性感,
那么宽厚。她并不在乎他的肤色是黑,是绿,还是紫。他能给她带来欢笑,他能使
她快乐得无以复加。
可是她和亚历克斯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她只能独自守在这个可怕的房子里,喝喝她的廉价红酒,看看电视里那些格调
低下、貌似浪漫的好莱坞电影!她只能这样惊恐不安,顾影自怜,眼看着自己的心
境越来越糟!她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这仿佛就是她的性格。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家里,她确实感到恐惧。她憎恨这种感觉,希望
那些该死的噩梦不要再来缠绕她,但这是不可能的。这种恐惧根本无法消除,毕竟
那两个恶魔仍然逍遥法外。
她听到房子里到处传来恐怖的声音,吱吱呀呀的旧木板声,咣当咣当的百叶窗
声,还有她挂在外面一棵老榆树上的风铃声。那些风铃声使她想起了大苏尔的那幢
小木房。她明天一定要把它们取下来——如果现在不去的话。
凯特终于睡着了,那只酒杯还架在她的腿上。其实那是个盛果酱的杯子,还是
她们家在西弗吉尼亚时遗留下来的。凯特和她姐姐们小时候吃早餐时常常抢这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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