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你们两位谈谈,”我对她们说道。“事情很重要。我中午在苏茜餐厅等你们。
”中午我走进布赖恩特路上那家安静的柜面餐厅,抬眼就看见了辛迪和克莱尔挤着坐在一个角落的小桌边。她俩脸上都挂着焦虑的神情。
“吉尔呢?”辛迪问道。“我们还想她会与你一起来的。”“我没叫她来,”我说道。我在她们对面的位置上坐好。“是关于吉尔的事。”“怎么了……”克莱尔点着头说道,一脸的困惑。
我把一件件事情细细说给她们听,当然最初是我们在一起跑步时,我看到吉尔身上的伤痕。
我讲了自己对这些伤痕十分震惊,也讲了我怀疑她在失去孩子后,可能是她在自残。
“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有,”辛迪插话说道。“是吧?”“你问过她了?”克莱尔问道。她眼中的神情十分凝重。
我点点头,眼睛直视她的眼睛。
“那么……?”“她说,‘要是那不是我自己弄伤的呢?’”我注意到克莱尔在仔细观察我,想从我的脸上读出点东西来。辛迪眨了眨眼,她仿佛刚开始弄懂这其中的事由。
“哎,天哪,”克莱尔喃喃说道。“老天爷呀,你不是在说史蒂夫……”我点了点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桌沉浸在令人窒息的静寂中。女招待走了过来。我们机械地点了午餐。女招待走后,我抬头看着她们。
“这个畜生,”辛迪摇着头说道。“我要割了他的命根子。”“算我一个,”我回答说,“昨晚我整整想了一夜。”“有多久了?”克莱尔问道。“这种情况有多久了?”“详情不知道。她只是说是那孩子的缘故。当她怀的孩子流产后,那疑神疑鬼的人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你生不出孩子,对吧?自以为是。你甚至连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事也做不到。生个孩子’。”“我们得帮她,”辛迪说道。
我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吗?”“让她搬出来,”克莱尔说道。“她可以住在我们中任何一位的家里。她想搬出来住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她现在最难熬的是受到的屈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对不起我们。或者是他。这话听来奇怪,我想她还是希望证明自己能做个妻子,做个母亲的,做到他希望她做到的。”克莱尔点点头。“那么我们跟她谈谈,好吗?什么时候呢?”“今晚,”我答道。
我望着克莱尔。“今晚,”她同意地说道。
女招待端来了我们的午餐,我们吃着盘中的午餐,却没胃口。我们谁也没提案子的事。突然间,克莱尔摇了摇头。“好像我们都没话好说了似的。”“要看说什么了,”辛迪拉开她拎包的拉链。“我有点东西要让你们看看。”她从包里拿出一本边上是螺旋钩的记事本,撕下一页纸,上面写的是:罗杰·莱蒙兹。德维内尔大楼。555-0124。
“这个人是伯克利分校的教授,语言学系的。全球化问题专家。要当心,此人的生活观念,怎么说呢,可能与你们的不尽相同。”“谢谢。你从哪里弄来的?”我把纸折起来放进钱包里。
“对你说吧,”辛迪说道,“十万八千里外啦。”
第二部分 一种抗议的发泄手段
我尽可能不去想吉尔的事;我打电话给罗杰·莱蒙兹,最后在他办公室里找到了他。我们在电话上简单谈了谈,他同意我去见他。
走出办公楼,我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这些天来,我很少去海湾那边的街区。我驱车到那里后,把我那辆开拓者车停在电报大街上的体育馆附近。我顺着街道走去,街道两边有不少小贩,在叫卖兜售小工艺品和汽车保险杠上的小粘贴之类的东西。太阳洒在斯普劳尔广场上,三五成群的年轻学生背着背包、脚穿凉鞋席地而坐,也有的坐在阶级上,捧着书在专心读着。
莱蒙兹的办公室在德维内尔大楼里,那是幢颇为正规的建筑物,是方形主楼边上的裙楼。“请进,门开着,”我敲他办公室门时,里边传来浓重的地中海口音。这是否预示着我要面对的是个较为刻板、受过良好教育的英国式对手?莱蒙兹教授的办公室不大,屋里杂乱地堆放着各种书籍和报刊,办公桌上十分凌乱,莱蒙兹教授靠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他的肩膀很宽厚,皮肤有点黝黑,额头前飘挂着一束黑色的鬈发,脸上有粒浅黑色的瘤。
“啊,是博克瑟警长,”他说道,“请坐,欢迎来作客。这屋里很乱,真对不起。”屋里有股陈腐味,混杂着书籍的迂腐味和烟草味。办公桌上放着一只烟灰缸和一盒没有过滤嘴的罗思曼斯牌香烟。
我俯身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里,从包里拿出名片盒,递给他一张我的名片。
“凶杀科的,”莱蒙兹读着我的名片说道,他撅起嘴唇,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这么说,我想您来找我,不是为了一些无赖的小打小闹吧?”“可能也是您感兴趣的事,”我说道。“当然,您知道,这些天来海湾这一带发生了一些事吧?”他叹了口气。“是的,即使是书呆子也会偶然听到外面的风声。真是悲剧。完全是反生产力的。法农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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