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并不是我精明,警察捜房子时,第一个就看马桶的水箱。”
平格走出去,过一阵子转了回来,他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一瓶樱桃白兰地酒,然后又出去拿了两只酒杯来,并在杯里斟满了酒。
“喝了身子会暖和些。”他说。
提摩西看着酒杯。
“这些酒会令我燃烧。”他说着举起酒杯,以德文说。“祝你健康!”
“祝你健康!”
主人说着。两人痛快喝下。
“噢,天啊!”提摩西说,“我感觉到酒流过牙齿、牙龈,一路流到胃里。哇!真好。”
“你刚刚说的那句德文——祝你健康,你懂德文吗?”
“不,”提摩西说:“我只会这一句。”
平格微笑地说:“这就够了。”
接着,他就沈静地坐着,提摩西感觉他这个人似乎很紧张——至少显得很踌躇。
“平格先生,你要和我谈调查‘希望诊所’的事吗?”
“哦——”平格先生低哑着嗓音说:“我得先谈我的儿子……”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这名侦探。“赖斯特是一个好孩子,我非常爱他,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们曾有一个女儿,但她小时候得脑膜炎死了。现在我们只有赖斯特,我希望他活得快乐,你能了解吗?”
“当然。”
平格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的嘴很紧,提摩西,是不是?有关这一点,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我绝不说。”提摩西说。
“很好。我这儿子结婚了,生了两个可爱的孙儿,但是赖斯特的妻子,我的媳妇莎拉,她是个问题。她是个购物狂,你懂吗?”
“她喜欢花钱?”
“喔!如果她只是喜欢买些衣服啦,灯饰,或者是鱼子酱什么的,那倒也无所谓。但我说的是指她喜欢买像罗斯莱斯那么贵的汽车,和豪华别墅等等。大笔大笔浪掷出去,情况很悲惨。”
“为什么你的儿子不阻止她呢?”
平格耸耸肩。
“他爱她。再说,赖斯特并不是这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可是莎拉啊!她是非常漂亮的女人,有着可爱的脸蛋和动人的身材。赖斯特娶了她,非常引以为荣。只要能使她快乐,他愿意给她任何东西。所以,我看他这样花钱花下去,相当危险了。这些全是机密,你了解,我信任你。”
提摩西点点头。
“现在,赖斯特要我投资‘希望’生殖诊所,他一直非常坚持。为什么他变得这么热中坚持呢?我不知道。”
“你要我找出其中缘由?”提摩西问道。
“但愿你能,”厄尼·平格说:“这也是你调查‘希望诊所’工作的一部分。你会找出实情的,不是吗?”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当然。我以一个做父亲的立场请你帮忙,看看我儿子是否渉入任何他不该涉入的事,你能尽早告诉我吗?提摩西,我有不少钱,这辈子怎么花也花不完,再怎么说,都会留给赖斯特的。只怕他这时为了钱,干出傻事,而使他名誉受损。我和他母亲,辛苦工作一辈子,公司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也不希望败在儿子手里。”
提摩西没有回答,喝干了杯里的残酒,站了起来。老人从柜子里替他取出外套交给他。
“有时我认为我了解我的孩子,”厄尼·平格忧郁地说:“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个陌生人。”
“谢谢你的白兰地,”提摩西说:“我真的非常喜欢。”
“如果你发现赖斯特渉入什么坏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另外谢你。”
“这不需要了,”提摩西说:“你是我的委托人,我会尽力。晚安,平格先生,你最好快把那瓶酒放回马桶的水箱里。”
回程,他搭上了一辆吉普赛人开的出租车,该死的是这辆车里连暖气设备都没有。
他替克丽奥换了新鲜的水,同时在冰箱里找了剰菜给牠吃。
他本想再謓一点人工受精的书,可是整个脑海里都是厄尼·平格的影子。一个好老人,却为自己的儿子烦忧,害怕他的继承人为了美丽却挥霍的妻子,干出铤而走险的事来。
提摩西·柯恩倒不想有孩子。
“克丽奥,”这名华尔街的侦探,对他那只去势的公猫大声说道:“当你死了,你他妈的就死啦。”
四
“希望”生殖诊所位于东区七十一街,邻近许多有钱人的住宅,是由两栋建筑物合成,一九八二年由同一位建筑师设计的。这栋美丽的灰石建筑,以红砖镶边,二、三楼都是弓形窗,四、五、六楼则为直窗。
进门处设计得非常优雅,访客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柜台询问,病人则由西侧的门出入。西楼有许多间检验室,摆设着各种治疗设备,还有X光机器,药房,恢复室。
东楼包括行政办公室,计算机化纪录储蔵室,以及不育硏究实验室。
两栋建筑物的三楼有走道相连,入口处却有钢门锁着,只有职员和少数硏究人员有钥匙。两栋楼各自有一个很大的电梯,东楼还有很宽的楼梯直通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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