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很搞笑?”杜咆哮着,“这些生物至少已造成六人死亡,如果你不端正态度,你可能一小时后就命丧黄泉。”
士兵们沉默了。周围只有寒风刮过光秃秃的树干发出嘶嘶的声音。
奥格登将这些卫星照片放在一边,拿出地图。“怎么打算?”
杜转向悍马车,“我们要包围这片区域。”他在地图上轻叩了三个地方,“在这,这,和这部署小分队。森林太浓密车子进不去,所以大家全都步行。我们要仔细查看它,多拍些照片,接着用激光锁定目标,瞄准无误后让眼镜蛇将这片区域炸个粉碎。之后,你们这些士兵们就要开始射击任何会移动的生物。”
“如果有人类寄主?”奥格登问,“平民呢?”
杜冷冷地看了眼奥格登,“我说过了,任何移动的生物。”
杜再次转过身面对士兵们,“现在你们都看照片。你们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到这些生物时,要朝它们射击。我们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危险,所以就当它们威力无穷,大家要全力以赴!”
士兵们瞬间神色大变。有一半的士兵不相信他们现在要对付一些电影中的怪物,另一半的人则相信,但是这些士兵都惊恐地圆睁着双眼。
“谨慎点,”奥格登说,“明确个人周围的战备情况,射击任何出现在眼前的生物,它们长什么样并不重要,它们是敌人!你要像射击敌人一样射杀它们!现在出发!”
佩里在睡梦中轻轻地呻吟。十几个电极连接在他的头部和胸部测量着他的每个动作。他的手腕绑在医院病床上,手臂每隔几秒就扭曲抽搐一下,拉动绷带。尖厉的滴滴声随着他心脏的搏动持续回响,房间里充满了机器的嗡嗡声。
床两侧各站了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每人手上都拿着电棍,但两人没有枪、刀或任何锋利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妙。如果达西挣脱了绑带——一个任何看过他那发达的肌肉之后的人都不会怀疑的“壮举”——他们会用电棍1万伏的高压击昏他。
他们已帮他止血,但他仍生死未卜。他肩膀上的子弹已经移除,他的烧伤,包括头部大多数区域,已用湿湿的绷带包扎起来,他的锁骨和腿部看得见的腐烂物已被清理干净了。但损伤仍然在慢慢扩散——医生不知道如何治疗这病。他的膝关节的手术安排在明天。
他的阴茎放在冰柜里冷冻。
他再次呻吟,眼睛紧闭,发出狼一样的低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正在做着一个熟悉但比以前更糟糕的梦。
他又站在那个活着的门廊上。这门靠近了他。门很热,他的皮肤长出水疱,先慢慢变红,接着变成焦黑色,发出腐烂的恶臭。但他并未在痛苦中尖叫。他不会让它们心满意足的。让它们去死……去死!他会像达西家族的男人一样坚强地死去。癌变的门越来越近,它们小小的触须在蠕动着前行,佩里慢慢地被炙烤而亡。
“你赢了,孩子。”
在梦中,佩里睁开眼睛。爸爸在那儿。不再是瘦骨嶙峋,而是未得癌症时的强壮结实。
“爸爸。”佩里虚弱地说。他尽力呼吸,但炙热的空气烫伤了他的肺。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痛。什么时候疼痛才会停止?
“你很棒,孩子。”雅各布·达西说,“你真的很棒。你让它们看到了你的坚强,你击败了它们。”
门移得更近了。佩里看着他的手,肉似乎正在变得稀薄,接着融化成灼热燃烧的一摊黏液,从骨头上滴落到地上发出咝咝声。他强忍着叫喊。还有什么能比你割下自己的阴茎和睾丸还要痛苦的呢?
门贴得越来越近。佩里听见旧木头与废铁的嘎吱声,数百年锈迹丛生的合叶低声呻吟着合上了。
“很难熬,爸爸。”佩里低哑的嗓音说。
“是,儿子,很难熬。但是你做了别人都不能完成的事。我以前从未告诉你,但是我以你为荣。我很骄傲地称呼你是我的儿子。”
他感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下坠,消解,他合上了双眼。隧道充满了深蓝色的光。他睁开眼——爸爸消失了,门开了,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佩里看了过去……开始尖叫。它们就要来了。
杜俯卧在森林里冰雪覆盖的土地上。冰冷刺骨。他透过夜视双筒望远镜望去,视野里那一片黑绿色令杜冬日里的疲劳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还有什么关于《星舰奇航记》的高深见地没,米切尔?”
“没了。”奥格登说,“我说完了。”他也俯卧着,手持同样的双筒望远镜望着远处的场景,“那到底是什么?”
“我有个想法,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但是我希望不要被我说中。”达西疯狂地语无伦次地喊着“门廊”的情景在他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甚至在救护车上,当玛格丽特为他包扎伤口时,她说他都尖叫着喊道:“现在把门关上还不晚!”现在,杜害怕,他正在看着的东西可能就是那扇门。
杜回头看了一眼。两名士兵正在操作袖珍数码相机,将镜头扫过这可怕的场景。每排士兵中都有两人负责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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