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斯,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这些细胞不属于马丁·布鲁贝克。”
玛格丽特眼神一片茫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是布鲁贝克的?那你看它们干什么?但这要不是布鲁贝克的,那又是谁的……”玛格丽特突然怔住了,难道……
“阿莫斯,你不会是说这些神经细胞属于那个赘生物吧?”
“我分别对那根黑刺和刺入血管的虹吸管做了蛋白成分测试。结果出现了一些未知的蛋白质,绝对不是人类的。所以我又从尸体上取了一些样本做了一遍同样的测试。发现这类蛋白质大都集中在脑部——这样我才在第八颅神经附近发现了那些神经细胞。别处也发现了这类蛋白质,但不在神经周围,只是一些腐烂物的残留。此种蛋白质集中分布在大脑皮质、丘脑、杏仁核、尾状核、下丘脑和隔膜上。”
玛格丽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脑部的高级功能即使在这个科学知识大爆炸的时代依然非常神秘。布鲁贝克脑部被感染的区域是大脑边缘系统的一部分,控制着人的记忆存储和情感反应。
这个赘生物到底要在布鲁贝克的大脑里做什么?它已经用过量的神经递质控制了他的大脑,不是吗?
阿莫斯继续说道:“你看到的是目前仅存的还未完全分解的样本。我从没见过这种蛋白质,我猜它是合成的、人造的。它们要是天然的,那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而且生物学数据库里也找不到相匹配或类似的数据。如果这些真是合成的蛋白质,那么发明者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是到家了,不过想想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先进技术,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不禁惊叹,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创造呵!从一个小小的胚胎,甚至仅仅是一个单细胞,长成结构如此复杂的有机体,附着在寄主身上。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种有机体就像个大工厂,源源不断地大量生产神经递质,并将他们注入血液中。把人造的神经细胞拿捏得如此精确,以至于能够与人类自身神经细胞互相作用,这种发明天分真是令人无语!
“我能理解虹吸管的作用,”她说,“但虹吸管只是用来吸收养分的一个工具而已,它对赘生物仿制神经细胞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这你可难住我了。但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赘生物侵入了受害者的神经系统,就像它们侵入了血液循环系统一样。”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玛格丽特像是在喃喃自语,“过量的神经递质会导致人们精神错乱这一结果显而易见。如果赘生物的目标是要把人变疯,那它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可为什么它们还要费时费力地侵入神经系统呢?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阿莫斯朝她耸了耸肩,对此他也一无所知。他转了转肩膀,扭了扭腰,想令自己放松下来。接着他又开始围着桌子跑圈,来驱走一身的疲惫。
玛格丽特回到工作台前,脑海里闪过各种猜测,对这个神秘的有机体的一丝敬畏在心底悄然滋生。
一切看起来似乎显而易见——虽难以置信且让人吃惊——这个用生化手段制造出来的有机体的目标就是把人变得残暴,难以控制。但现在,她并不十分确定。因为这个赘生物身上依然存在未知的秘密,一些哪怕先进的生化恐怖技术也无法破解的谜题。
“喂,玛格丽特,把相机拿给我。”她回头,看到阿莫斯站在布鲁贝克臀部旁边。尸体已经大面积腐烂了,呈黑色,但还是有个别地方腐烂速度较慢,比如臀部。她抓过手术桌上的相机递给他。
阿莫斯指着尸体臀部他们先前看过的那一小块儿皮损。
“玛格丽特,看这儿。”他跪下来拍了一张照片。
“嗯,你早就让我看过了。”
“对,但是你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吗?”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阿莫斯,别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
阿莫斯没吭声。他站起身,自顾自地摆弄着相机,然后又凑到她旁边,给她看相机的小液晶屏。屏幕上是那一小块儿皮损的特写画面,细细的蓝色须根探头探脑地从皮损处冒了出来。
“然后呢?”玛格丽特问道,“我们在他的身体化成一摊黑水前可没工夫玩游戏,阿莫斯。”
“这张图片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拍的,”他说,接着按到下一张照片,“这张是我刚才拍的。”
玛格丽特盯着液晶屏,两幅照片几乎看不到差别,除了一个地方——第二幅照片里的须根不是一根,而是三根,一小根红的,一小根蓝的,还有一根——第一幅照片里的那蓝色须根现在已然长到了先前的三倍那么长。
尽管马丁·布鲁贝克已经死了,但那须根还在生长。
第18章 办公室的一天
快中午时那该死的肿块又开始痒起来,佩里开始寻思他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但话又说回来,不就几个小疹子吗?有哪个傻蛋会因为长了几个疹子就跑去看医生?要是你连这点自制能力都没有,你还能干什么?
他的身体一直都倍儿棒。从六年级起,除了喝酒,他从没呕吐过。周围的人都染上了流感,佩里也只不过流点鼻涕,有一点点反胃而已。别人一有点小毛病就会跑去请病假,佩里却三年来没有旷过一天工。他继承了父亲坚忍的性格,正如他继承了父亲强健的体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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