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角形的每一个尖角处都有一个狭长的口子指向三角形的中心。每个口子只有四分之一英寸长。它们让佩里想起了家里自己做的苹果派上的裂口——不过,苹果派可不是三角形的,也不是由人皮做的,还微微泛着蓝光。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
佩里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必须得去医院了。
他的父亲就是在医院里死的。他的父亲进了医院以后就再没出来。医生他妈的一点忙都没有帮上。雅各布·达西人生中最后两个月的时光就那样慢慢地耗尽在医院的病床上。废物医生在他身上插满了针头,又是戳,又是刺,又是做实验的。他最终油尽灯枯,265磅的健硕身躯缩成了6英尺5英寸、150磅的活僵尸,活像童年噩梦里的木乃伊一样。
佩里自己曾经去过一次医院,就在争夺玫瑰杯时他的膝关节受了伤。他妈的医生不就是该治愈一切病痛的吗?但是,他们还是治不好他的膝盖。几个月之后另外一组专家(十大后卫总是会有许多的专家会诊,感谢上帝吧)到了,说第一批医生搞砸了,如果他们没弄得这么糟的话,佩里很可能会继续他的职业生涯。
但这个鬼东西不比碎掉的膝盖,甚至也没法儿跟癌症相提并论,得了癌症好歹还有生还的希望。他从大腿上剜出来的东西是活的,自己会动。
他身上还有六个三角形。六个疹子在他失去知觉时肆无忌惮地生长了两天。它们只花了24小时就从小疹子变成了令人尖叫抓狂的黄色肿块,48小时后又变成了这异乎寻常的三角形赘生物。那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它们到底会变成什么呢?48小时里呢?
不敢再想下去了,佩里迅速抓过手边的衣服穿上,抓起钥匙和外套,奔向停车场。
去看医生。
绝对得看医生了。
第31章 紧急呼叫陈医生
玛格丽特在等待陈医生接电话。她很讨厌等待的感觉,但当克拉伦斯·奥托的一双大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揉她紧绷的肌肉时,她怎么也心烦不起来了。她还在主任办公室里,只不过现在轮到她坐上了头把交椅。默里回华盛顿了。阿莫斯则利用这点空闲时间在医院的一个空房间里补觉。
陈医生是CDC亚特兰大总部的一个大人物,她从没见过这人,对他也一无所知。接到她的电话时,CDC几个办公室的成员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得承认,这一幕确实很有意思。默里只消一个电话就令一切畅通无阻,为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喂,我是陈医生。”玛格丽特微微一怔。她本以为会听到一个亚洲口音,但这个家伙听起来就好像来自美国西部加州的农村。
“陈医生,我是玛格丽特·蒙托娅。”
“我能帮上你些什么忙呢,玛格丽特?看来你应该是有些相当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讨论吧?重要到中央情报局副局长都亲自打电话来跟我强调要确保你能得到想要的信息。”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满,就好像她一个电话过来,他就不得不把一些他自认为很重要的工作先放在一边。
“是的,陈医生。其实我也是CDC的。”
“是吗?那我怎么会从未听说过你。你也是在亚特兰大工作吗?”
玛格丽特一脸苦笑,“不,我是在辛辛那提的传染病协调中心。”
“哦。”陈医生说。短短的一个字饱含蔑视和奚落。
“陈医生。我需要一些关于你的莫吉隆斯病工作小组的信息。”玛格丽特说。
“你这么大动干戈就是为了这事儿?”
“恐怕是。我们正在研究一种相关的疾病。”
“那我敢肯定二者之间没有什么联系。”陈医生说,“因为根本不存在这种病,只是许多疯子觉得他们皮肤下面有虫子在爬而已。”他的一番话听起来就像在纳粹死亡集中营里要拧开毒气开关的家伙一样毫无怜悯之心。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须根。”
短暂的停顿过后,陈医生说:“对,的确有这么个奇怪的东西,但是它不怎么值得费神关注。实话告诉你,让我当这个工作组的负责人我一点都不兴奋。因为根本不是皮肤上的须根让人发疯的,虽然无可否认,有些受害者看起来的确在遭受病痛的折磨。只有极少数的患者身上出现了须根,但是大多数时候这些须根不过是几根地毯纤维、衣服纤维之类的东西。但他们坚信自己感染上了这种病,然后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伤口粘上了这些细小的纤维,所以看上去就跟从里面长出来的一样。其实这根本不是一种传染病。”
“但是的确有须根就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是吗?”
“是的,是有一些。很奇怪的一种东西,从皮肤里长出来的须根,成分是纤维素。”
“希望你已经建立了一个包含所有被感染的病患资料的数据库,特别是那些确实长了须根的病患。”
这句话似乎令陈医生大为不悦。“我们当然有数据库,蒙托娅医生。我们已经对所有医疗专家发出了公告,如果有任何与莫吉隆斯病千奇百怪的症状相吻合的情况,必须立即上报。请告诉我你所做的研究内容。如果是莫吉隆斯病例,那么它隶属我的职责范围,你就得向我报告。快告诉我你在研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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