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身子不由得一沉,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情况跟她想象的可完全不一样。
“玛格丽特。”奥托小声叫她。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站在桌子对面。他指了指她,然后左手叉腰,右手则在身前来回地挥动,像是在狂抽一个撅在他面前的屁股,接着又指了指电话。
玛格丽特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呀,我现在才是负责人。我又不是这个家伙的哈巴狗。有事儿他得听我的!
“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上一整天,蒙托娅。”陈医生说,“你到底在研究什么?”
“恐怕我不能告诉你,陈医生。”玛格丽特说,“你无权知道此事。在这个问题上,你必须向我汇报。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总统行政命令,不是吗?”
片刻的沉寂。
“不是吗?”
“当然,我听说了。”
“那就好。我可没工夫跟你讨论这个。你再这样乱挑刺的话,我就不得不给CDC的主任打电话了,让他知道你不愿跟我好好合作。”
更长时间的沉寂。奥托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改成“骑大马”了。他看起来很可笑,一个这么大的成年人,中央情报局特工,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不停地“骑马”兜着圈圈,脸上一副沉浸其中的表情。玛格丽特禁不住笑了。
“好的。”陈医生终于开口说,“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我现在需要你去做的,就是收集你所有最近的病例报告。我要的可是患者上报的初次犯病的准确时间。所以我对那些声称他们已经遭受了10年的痛苦,然后刚刚才报告症状的人不感兴趣。”
“我明白你说的初次犯病的准确时间是什么意思。”陈医生说。
她听见了他敲击电脑键盘发出的吧嗒声。
“两周以前底特律有一个病例。名叫加里·里兰德的患者去探望他小时候的奶妈,声称他的右手臂上长了须根,挠起来疼痛异常。还有……在密歇根的安阿伯市,又有两个病例。发病时间距今为止不到一周。一名患者叫阮文杰,密歇根大学大四的学生。还有萨曼莎·海斯特,带着她的小女儿。他们看的是同一个医生。”
虽然她随后会让陈医生把所有文件电邮给她,玛格丽特还是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时候?他们是什么时候打来电话的?”
“阮文杰是七天前,海斯特是六天前。”
“你有没有接触过他们?”
“当然有。我亲自检查了萨曼莎·海斯特。小女孩的右手腕上长了须根。我移除了它,并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她身上别的部位没有疹子、须根,也没有别的瘢疤。”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
“四天前。很讨喜的小姑娘。事实上我今天晚些时候要乘飞机过去给她做复查。”
“你不用去了,陈医生。我会去安阿伯市,然后为她做复查。”
“哦,真的?你知道要查些什么吗?”
“当然,医生。”玛格丽特说,“我当然非常清楚我的工作目标。那位阮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情况完全不同。他相当粗鲁。”
“他说什么了?”
“哦,我对他进行电话回访时,刚一告诉他我来自CDC,他就说……等等,让我看看记录……好,找到了。他说,‘如果你胆敢在这里现出你那混蛋的嘴脸,你这个该死的间谍,我就会把你他妈的睾丸割下来,并且把它们塞到你他妈的嘴里。我会杀了你派来的人。操你妈!’接着他挂了电话。不用说,在那些回访人员名单里,他是很消极的一个。”
“还有别的吗?”
“在过去六个月里没有了。”
“把这些病例文件发给我,现在就发。你有阮和海斯特的地址吗?”
“我告诉过你,我们有资料库,蒙托娅医生。”
“谢谢,陈医生,让你费心了。”她挂了电话,然后立刻拨打了默里的手机。
第32章 开车与喝酒
死亡的漩涡在他的眼前旋转,就像轻柔的雪花优雅地亲吻在挡风玻璃上。他开车穿过了小镇,沿着沃什特瑙大街,朝着密歇根大学医疗中心开去。每逢橄榄球赛季,周六的交通就会变成安阿伯市的噩梦,去市中心一趟往往会被堵在汽车长龙里大约一个小时动弹不得。但今天狼人队远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学院站迎战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尼坦尼雄狮队,因此交通秩序井然,道路畅通。
密歇根大学医疗中心被公认是世界上最好的医院之一,拥有许多创新的研究、先进的技术和顶级的医生——如果你需要寻求帮助,就来这儿吧。但是,往往来这儿的人,都是要医院帮他们一个“大忙”。
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医生会告诉他些什么呢?也许他们会让他了解一些真相。知道死因后出院去总比一无所知地呆在病房里耗尽生命要好得多。但是他无比清楚,医生会观察他,给他做检查,打针,然后宣布这是一种“新型疾病”。但是,就算他们对这种病了解甚少,那些医生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拿他反复实验,然后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医生们都喜欢那样,总想表现得像是一个智者,从来不愿低下那颗高傲的头,承认自己没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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