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大门。”杜说。他并没有特意去报告,但是耳机上的传声器接收到了,并把它传给了指挥官。
“收到,菲利普斯。”
这是他们的机会,最终,要抓一个活口。
也许这能够查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记住命令,马尔。”杜说,“如果行动失败,记住不要射头部。”
“好的,不爆头。”
杜当然不希望扣动扳机,但他的预感告诉他不可能。经过几周对感染受害者的搜寻,却只能发现被谋杀的尸体,腐尸或烧焦的遗骸,他们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活口。
马丁·布鲁贝克,白人,32岁;妻子安妮·布鲁贝克,白人,28岁;独生女贝琪·布鲁贝克,6岁。
杜听了马丁打给金奇船长的电话,但即便听了那盒疯狂的录音,他们现在也不敢确信。这家伙可能是个正常人,只是喜欢用110分贝的加大音量来播放辛纳特拉。
这段路不平坦,我如此告诫自己。
但坚持何用,我何时才能揭晓谜底?
“杜,你闻到汽油味了吗?”
杜在连半口气都还没吸完的时候就知道马尔科姆的判断是正确的了,强烈的汽油味从房间里飘散出来。该死。
杜看了看他的搭档。不管有没有汽油,都得往前冲。他本想对马尔耳语几句,但是音乐的音量太大了,他必须大喊马尔才能够让他听到。
“好的,马尔,我们赶紧进去吧,这个笨蛋可能像别的家伙一样要点燃这地方了,我们必须要阻止他!明白吗?”
马尔科姆点了点头。杜往门边挪了挪。他当然也能一脚把门踹开,但是马尔比他更年轻更强壮,而年轻人都会对干这个感到兴奋,就让他好好享受吧。
马尔科姆铆足了劲来了结实的一脚——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螺栓迸裂,溅起了一些木头碎片。马尔先冲了进去,杜紧随其后。
房屋内辛纳特拉似乎唱得更响了,这使杜皱了皱眉。
任凭黑夜里的警告,
萦绕耳边,一遍一遍。
一个小客厅连着一个小餐厅,然后是厨房。
在厨房里有一具女尸,双眼圆睁,倒在血泊中,喉咙被割开。一副皱着眉头惊讶的表情——不是恐惧……是惊讶,或者困惑,好像她死时正被幸运转轮节目的难题所困住了。
马尔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这点让杜很宽慰。他们现在确实对这女士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小傻瓜,你终不能赢它。
为何不用小脑袋思考一下,
勇敢一点,接受现实吧!
一条过道通向房屋更深处。
杜的双脚踩在棕色的长绒地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浓稠的汽油加重了地毯的颜色,也令它不再柔软了。
马尔和杜往里走了进去。
马尔打开了右手边第一扇门。
一个小孩的卧室,又一具尸体映入眼帘。一个小女孩,6岁。杜知道,因为他已经看过文件。小女孩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真的是一丝一毫表情都没有。小嘴微张着,血覆盖了她整张小脸,也覆盖了她那小小的克利夫兰布朗橄榄球队的T恤衫。
这次马尔顿住了。这个小女孩和他的儿子杰罗米一般大。杜知道,此时此刻,当他们找到布鲁贝克时,马尔一定会杀了他。当然杜也不会阻止他。
但现在可不是看风景的时候,他拍了拍马尔的肩。马尔关上了女孩身后的那扇门。接下来还有两扇门:一扇在右边,另一扇在过道的尽头。音乐依旧咆哮,令人厌恶,却又无法抗拒。
只要想到你,一切都会停止。
马尔打开了右边那扇门,这是一间主卧室,里面没有人。
还有一扇门。杜停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鼻子里满是汽油的味道,马尔打开了房门。
马丁·布鲁贝克就在里面。
马尔先前在车里的判断的确是有先见之明——他说对了,屋里的确有一个疯狂的白人。
双眼圆睁,大笑着。马丁·布鲁贝克坐在浴室地板上,双腿平伸。他穿着被油浸透的克利夫兰布朗球队的连帽衫,牛仔裤,光着脚,双腿膝关节上方牢牢地绑着皮带。他一只手举着一只橘色的打火机,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小斧子,挫裂的斧刃血迹斑斑。在他身后还有一只红银两色相间的油桶,倒在一边,在黑白相间的油毡地板上浸染出一个亮晶晶的油洼。
我得到了你……在我的皮肤里。
“你们来得太晚了,蠢猪!”布鲁贝克说,“他们告诉我你们会来,我一直都在等你们呢。”
他挥舞着斧头,开始拼命往下砍。锋利的斧刃划过膝关节下面的牛仔裤和皮肤,砍穿了他的骨头,砍断了他的腿,嵌入了油毡地板。血液喷洒了一地,混杂在油污里。被砍落的腿脚砰然弹落在一旁。
布鲁贝克在一边尖叫着,痛苦的尖叫声甚至短暂盖过了辛纳特拉的吵人的音乐。他尖叫着,但是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他死死地盯着杜。
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发生。转瞬间,斧头又接着砍下来,顺着膝关节齐生生砍下去,砍断了他另外的一条腿。布鲁贝克一点一点往后移,突然失去的重量让他失去了平衡。随着他身子向后挪移,大量的鲜血从断腿里喷涌而出,溅到了浴室的台子上,天花板上。杜和马尔科姆两人都本能地伸出手臂,以阻挡鲜血溅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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