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出去走走,但那样做很危险。她的朋友都是酒鬼,她知道的那些常去的地方充满了诱惑,你会忍不住喝上一杯。只要一小杯酒就意味着她的清醒到此结束,她就又会回到哈蒙德请她帮助调查佩蒂约翰谋杀案之前的状态。
她真希望工作永远不要结束。这不仅仅是为了钱。尽管贝弗的薪水足够她俩的生活,洛雷塔还是希望自己也能贴补一些家用,这对她的自尊心也有好处。再说,她也需要挣得一笔自己的收入,那样才会有一种独立感。
而且,只要她有工作可干,她就不会注意到自己对其他事物的渴望。她必须防止无事可干,无所事事对她是一种危险。手头没什么有意义的事会让她渴望那些她不能拥有的东西。有了空闲时间,她就会胡思乱想:她的生命其实那么微不足道,其实她把自己喝死了也没什么,也许那样对她和与她有关的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这是一种危险的想法。
她想起哈蒙德并没有明确告诉她不再需要她的帮助。她给他讲了阿丽克丝·拉德医生的详细情况后,他就心急火燎地跑出了酒吧。虽然他当时显得有点垂头丧气,但他还是急不可待地根据她提供的情况行动起来,而且他的行动一定初见成效了,因为他快要把案子提交给大陪审团了。
今天去找哈维·努克尔也许是多此一举。她跟哈蒙德提起她直觉地感到哈维今天早上对她撒谎,哈蒙德好像正忙着,对她的话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那又怎样?额外那么忙一下对她并没有什么害处。
哈蒙德尽管受了伤,也不知受的什么伤,但他在警察局总部大楼台阶上对记者讲话时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信心。他说博比·特林布尔的出现是这个案子的转折点。
“由于他的证词十分有力,我相信拉德医生一定会被起诉。”
另一方面,拉德医生的律师——洛雷塔只知道他口碑极好、名气很响——也告诉媒体,查尔斯顿警察局和县法务官助理克罗斯犯了个最愚蠢的错误。他相信,真相大白之后,拉德医生将被证明是无罪的,那些实权人物必须向她公开道歉。他已经在考虑以诽谤罪提起诉讼。
弗兰克·帕金斯的讲话特别慷慨激昂。洛雷塔听了他的讲话就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样的律师。他要么特别擅长雄辩,要么就是真正相信他的当事人是无辜的。也许哈蒙德弄错了怀疑对象。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他从事这个职业以来最重要的这件案子中,哈蒙德就会让人觉得像个傻瓜。
他曾经隐隐提到阿丽克丝·拉德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不是十分充分,但他没细说。有点……是什么来着?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幸运之轮”中的字谜游戏节目。
博福特市郊的一个游艺会。对,就是它。
她猛地站了起来,走进厨房。那些看过的旧报纸在捆扎回收之前,贝弗都会堆放在厨房。很幸运,明天才是收废旧报纸的日子,所以这个星期的报纸都在那儿。洛雷塔费力地查找到了上周六的报纸。
她抽出娱乐版,匆匆浏览了一遍,找到了她想找的内容。游艺会的广告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上面有时间、地点、车辆行驶路线、入场费、旅游景点,还有——等等!
“开放时间:8月份每周四、五、六晚上。”她大声念了出来。
几分钟之后她就上了车,驶上了往城外博福特去的公路。她根本不知道到了那儿她会做些什么。凭直觉吧,她心想。不过如果她能够——要是运气特别好或者有奇迹发生——在阿丽克丝·拉德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中找出个漏洞,哈蒙德一辈子都会感激她。反过来,如果那位心理医生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很有力,起码可以预先让他知道,那他就不至于在法庭上被搞得不知所措。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感激她的。好事一桩。
严格地讲,在他还没有正式通知她之前,她还是受雇于他。要是她能在这件事上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定会永远感激她,没准还会想:没了她还真不成。也许他还会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为她介绍一份固定的工作。
即使没什么发现,他也会欣赏她,因为她主动出击,凭着犀利的直觉采取行动。即使是无数的烈酒都不曾使她的直觉变得迟钝。他会为她感到骄傲!
“巴塞中士?”
穿着制服的警官正看着报纸。听到喊声,他把报纸的一角往下移了移,看到哈蒙德站在桌子的对面,便立即跳了起来。
“嗨,检察官。你要的那份打印文件就在这儿。”
县警察局的罪证仓库是格伦·巴塞中士的领地。他长得矮矮胖胖,待人谦逊。似乎是为了弥补光秃秃的头顶,他嘴唇上长着浓密的胡子。他不够积极进取,做巡警时干得不怎么出色,不过倒是很适合现在干的这份案头工作。他是个好人,从不抱怨,对自己的职衔心满意足,待人谦恭有礼,对谁都和和气气,对谁都没意见。
哈蒙德事先给他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助打印一点资料。这个忙他很乐意帮。
“你说得不很具体,不过我所做的只不过是调出这一个月内的记录并打印出来。以前的,我也可以——”
“暂时不需要。”哈蒙德粗略地看了一遍打印纸,希望有个名字能跳人他的眼帘,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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