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知道他准备去玩哪些度假胜地呢?”
“没有。女人往往有这种判断能力。”
“男人也有。”
他的语气中所传达的远远不止这四个字。斯蒂菲密切地注视着他。
“啊呀,罗里!‘血中之冰’先生是不是也有可能一度坠入过爱河呢?”
“对不起,打扰一下。”护士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她。
“我的病人……”她用拇指朝身后丹尼尔斯先生的病房指了指,“他想知道你们是否已经离开。我对他说你们在这儿,他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他想起了一些情况,也许对你们会有用处。”
没等护士的话说完,他俩就站起身来。
12
哈蒙德把离开住处去看望达维之前放进衬衣口袋的地址拿出来看了看。
当时他还不能肯定拉德医生的代接服务电话号码是不是查尔斯顿的号码,于是在电话号码簿的黄页中把医生的电话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终于找到了A.E.拉德医生。他立即意识到这正是他要找的,因为上面所列的下班之后的号码跟他早上在小别墅拨打的号码一样。
拉德医生是他找到昨晚与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子的惟一线索。当然,跟他谈话是不可能的。哈蒙德的近期目标只是找到他的办公室,看看能从那里了解到什么情况。以后他再想办法跟他接触。
尽管他一直想着与斯蒂菲的分手、与达维那些令人不安的谈话、佩蒂约翰谋杀案以及它的实际含义,但是在县游艺会上邂逅,后来在加油站追上并亲吻过的那个女子的形象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际。
想把这件事置之脑后是做不到的。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哈蒙德·克罗斯于心不甘。他小的时候,就不满足于那些老一套的答案,总是缠着父母亲,直到他们给出能满足他好奇心的答案才肯罢休。
长大成人之后,他还是这样。这种不仅想了解一般性,而且想知道特殊性的心理,对他做好自己的工作非常有好处。他会去探究,不断探求,直至找到真正的答案,有时候他的同事简直拿他毫无办法。有时候就连他自己对这种穷根究底的性格也感到毫无办法。
他不会不想她的,他一定要知道她是谁,为什么在跟他一夜风流之后,就走出了他的别墅走出了他的生活。
找拉德医生的举动尽管说明他有些幼稚、有些伤感、有些绝望,但了解她的情况,尤其是了解她是不是拉德太太,却不失为一种尝试。如果是,那么这件事情必须就此结束。如果不是……
他不让自己去考虑各种各样的如果。
哈蒙德是在查尔斯顿长大的,对这里的街道布局了如指掌,知道那地方离达维的住宅不过几个街区。几分钟之后,他就到了。
这是条又短又窄的小街,两旁的房屋上爬满青藤,显得很古雅。这里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是离繁华闹市区不远的几条这样的街道之一。在布罗德大街和炮台街之间的大多数房屋都以其历史风貌而著称。有些房屋门牌的末尾数带了1/2,说明它是主建筑外面的附加部分,是原先的马车房或厨房之类改建的单独住房。这里的房地产业利润看好,是个黄金地段。住在布罗德大街以南的人被称为“街南的”。
这个医生把诊所开在住宅区,哈蒙德并不感到奇怪。许多非商务人士都把这些老房子改成商业性建筑,住则住在上面几层,因为这是查尔斯顿几百年的老传统了。
他把车停在稍宽些的街上,步行走人一条卵石路面的小街。天已黑下来。周末也已结束。人们都回家了。街上只有他一个人。这里昏暗而幽静,但总的环境比较幽雅。从打开的百叶窗可以看见里面灯火通明的舒适房间。这些房子全是适合高?肖费阶层的,维修装潢得很好。显然这个拉德医生日子过得不错。
夜晚的空气凝重潮湿,像一条使人产生幽闭恐怖的绒布毯裹在他身上。不到几分钟时间,他的衬衣就粘在身上了。即使慢慢走也很累人,尤其在心情比较紧张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他被迫做了一下深呼吸,把奇异的花香和来自几个街区之外的港湾海水的成腥味都吸进了鼻孔。他闻到了有人做饭时木炭火的烟味。饭菜的香气真使他垂涎三尺,使他想起他自早上在别墅时吃了点英式松糕外,到现在什么东西还没吃呢。
他边走边想着如何跟拉德医生接触。直接走去按门铃怎么样?如果拉德医生来开门,他可以诡称别人给他的地址不对,说他要找的是别的人,对如此打扰表示歉意,然后离开。
如果是她来开门……他有什么选择呢?这样,最使他感到困扰的问题也就有了答案。他会掉头走开,再也不往回看,自己去好好地生活。
这种种可能都取决于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和医生已经结了婚。在哈蒙德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合乎逻辑,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急于给医生打电话,被发现之后又显得那么尴尬。她看起来非常健康,肯定没有什么明显的毛病,他想她根本不可能是个病人。
这是他到这幢房子大门口之前的想法。在房前的铁栅栏里面是个小院子,院子里面立着一块上面有黑色手写体字母的木牌。
A.E.拉德医生是个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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