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他本人,对他的家庭,对法务官办公室,都是很难堪的。他将成为人们闲言碎语的热门话题,成为许多下流笑话的笑柄。而这种困境他是无法挺过去的。
不过,这个问题尚无定论。他并没有暴露她的身份。当她瞎编了一通子虚乌有的希尔顿黑德岛之行时,他没有当场揭穿她。他站在那里,在职责和欲望之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欲望占了上风。他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蓄意隐瞒了真情,而这个情况对于侦破凶案可能会成为关键性的因素,正如他对门罗·梅森避而不提他周六下午曾见过佩蒂约翰一样。依据任何一本检察官规则手册,他近日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更糟糕的是,即使有机会重新审视当初的决定,他担心仍然会做出同样错误的决定。
斯米洛彬彬有礼地为阿丽克丝拖出一把椅子,但她对这种方式存有戒心。他还问她是不是感觉舒服,要不要来点什么饮料。
“斯米洛先生,请你不要把这事看成是社交拜访。我来这里的惟一原因是你要求我来,而我觉得答应你的要求是我作为公民应尽的责任。”
“值得钦佩。”
弗兰克·帕金斯说:“让我们免去这套轻松的打趣话,开始正事,好不好?”
“好的。”斯米洛回到了前一天靠着写字台一角的位置,有意保持着一种明显优势,因为阿丽克丝被迫要抬起头望着他。
当房门在她身后打开时,她晓得那是哈蒙德进来了。他的活力以特有的方式搅动着室内的空气。刚才她再次与他单独相处,眼下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电梯里的相遇是短暂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她产生的肉欲反应明显可见,因为当她和弗兰克·帕金斯在一起时,他就提到她的脸颊绯红,还问她是否身体感觉良好。她说脸红是因为外面天气炎热的缘故。不过,她的脸红并非天气热造成,正如她的性欲发生区产生颤动并非天气炎热造成一样。
这种性欲上和情绪上的骚动与负疚感交织在一起,因为她不公正地使哈蒙德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她深感内疚。她故意连累了他。
那是在最初,她凭着良心发誓。仅仅是在最初。后来他们就为生理反应所左右了。
他既然已走进了房间,她便能感受到那种牵制力。
她克制住想转过身看他一眼的冲动,惟恐斯蒂菲·芒戴尔可能会觉察出其中有什么名堂。看见他们同在电梯里的时候,女检察宫的好奇心显得很急切。阿丽克丝跨出电梯时,竭力想表现出没有受到扰乱,可是当她顺着走廊走去时,感觉到斯蒂菲那专注的目光就像在她肩胛骨之间放上烙铁一样火辣辣的。要是谁能觉察出她和哈蒙德因一时疏忽而流露出什么信号的话,此人就是斯蒂菲·芒戴尔。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目光让人感觉就像刀片一样犀利,还因为一般而言女人要比男人更容易调谐到浪漫情感的频率。
当斯米洛按下磁带录音机,报出日期、时间、在场人员姓名时,阿丽克丝才重新集中了注意力。随后,他递给她一份压过膜的剪报。
“我希望你读一下,拉德医生。”
她好奇地扫了一眼简短的标题。她不必再读下去就已意识到她已铸成大错,为此她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为什么你不大声朗读呀?”斯米洛建议说,“我想让帕金斯先生也听一听。”
她明白探长是存心要让她出丑,于是保持着平稳的声调,不动声色地朗读了那篇报道希尔顿黑德岛被关闭以及撤离人员的文章,可她以前告诉过他们,恰恰就在这段时间她正在游览当地的旅游景点。
她读完报道后,出现了持久而凝重的沉默。
最后,帕金斯声音很低地要求看一眼剪报。她把剪报递了过去,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斯米洛,面对他那发难的目光她毫不示弱。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探长?”
“你对我们撒了谎吧,拉德医生?”
“你用不着回答。”弗兰克·帕金斯告诉她。
“上周六傍晚以及晚上你都在什么地方?”
“不要回答,阿丽克丝。”律师再次吩咐她。
“可是我想回答,弗兰克。”
“我强烈要求你什么也别说。”
“我的回答不会造成什么损害。”她不听劝告,说道,“我原打算是去希尔顿黑德,但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一时高兴呗。我去了在博福特郊外举办的一次游艺会。”
“游艺会?”
“就是一次游艺活动,是轻而易举可以调查清楚的,斯米洛先生。我相信登载过宣传广告。那可是一次盛大活动。离开查尔斯顿以后我就去了那里。”
“有人可以作证吗?”
“我不能肯定。游艺会上有好几百人。不大可能会有人记住我。”
“多少就像希尔顿黑德的那种冰淇淋勺子一样没人会记住吧。”
斯米洛似乎并不欣赏斯蒂菲·芒戴尔的插话,其反感程度不亚于阿丽克丝。两人都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斯米洛说:“如果你看过游艺会的广告,就有可能瞎编出这一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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