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他们俩被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很快把一切尽收眼底——头发,脸部,形体。她那蓬乱的发型,淡淡的化妆,小巧玲珑的身材,给那套量体定做的职业女装增添了女人味。短上衣是无袖的。她的皮肤显得柔滑光洁。那天,她的皮肤就是柔滑光洁的。她的胳膊,胸部,膝盖后的部位,浑身上下都是柔滑光洁的。
她的眼睛同他的眼睛一样忙个不停,接触到他脸上的每一部位,完全如同他在加油站亲吻她之前那几秒钟一样。那是她性感的一部分,那种恨不得要把注视到的一切统统吞噬下去的神情。她带着炽热的目光望着他,使他感觉他的脸蛋成了世界上最迷人的脸蛋。
他开口说道:“上周六晚上——”
“请你不要问我——”
“为什么不如实说出你的去向?”
“你愿意我告诉他们真相吗?”
“什么是真相?那个人是不是看见你站在卢特·佩蒂约翰住的套房外面?”
“我无法跟你谈论这个。”
“让你的无法谈论见鬼去吧!”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了。没有人等着上电梯。哈蒙德迈了出去,但用手按住了用于缓冲的橡皮,不让电梯门在他后面关上。
“警官,芒戴尔小姐有没有把一份案卷丢在这里?”
“案卷?我什么也没看见呀,克罗斯先生。”他回答说,“如果我看见了,会把它送上楼的。”
“谢谢你。”
他跨回电梯里,按了上行键。电梯门关上了。
“让你的无法谈论见鬼去吧!”他严厉地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们只有宝贵的几秒钟时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不。见鬼,不。”他凑上前一步,轻轻地吼道,“我要的是你的整个身子。”
她抬起手,按到喉咙底下。
“我快喘不上气了。”
“你第二次来高潮时就是说的这个。要么是第三次来高潮时说的?”
“别提了。请你不要说了:”
“这句话你当时可没有说过。整个晚上你都没有说过。为什么你要偷偷溜走,把我一人甩下呢?”
“正是为了相同的原因我才不得不扯谎,不说跟你在一起。”
“因为佩蒂约翰吗?我清楚不是你杀害了他。作案时间对不上。但在某些方面你是该受到惩罚的。”
“那天早上离开你是迫不得已的。我们现在私下谈话可千万不能被人发觉。”
“如果你不是以某种方式卷入了此案,”说着,他又迈进了一步,“为什么你需要以跟我一夜风流来确立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呢?”
她的眼里燃烧着怒火,嘴唇分开了,仿佛要反驳。电梯停了下来。门开了。斯蒂菲·芒戴尔等在大门口。
“哟。”看见他俩在一起,她禁不住轻轻惊叫了一声。她的目光扫视着阿丽克丝,然后又扫视着哈蒙德。
“噢,我正要下来找你。案卷已经找到了。”
说罢,她心不在焉地抬起手,让他看了看她错误地让他去取的那份案卷。
“对不起。”
“没关系。”
“打搅了。”阿丽克丝跨到他俩中间,想走出电梯。
“帕金斯已经到了,拉德医生。”她往外走时,斯蒂菲告诉她。
她端庄地说了声谢谢,表示知道此事,随后沿着走廊朝有人看守的双开门走去。
“你们俩在什么地方勾搭上的?”
斯蒂菲的问题令他感到厌恶,但他竭力不表露出来。
“她刚才在楼下等电梯。”他回答说。
“噢。得了吧,我想现在大家都已到齐,我们可以开始了。”
“再耽搁他们几分钟吧。我得上一趟洗手间。”
哈蒙德走进洗手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感觉挺高兴。他走到洗手池边,弯下腰,将冷水泼到脸上,又用手撑在凉凉的瓷台上,头垂到肩膀下,听任脸上的水珠滴入洗手池。他深吸了几口气,吐气时嘴里一个劲在低声咒骂。
他要求拖延几分钟时间,可是要想恢复镇定,这点时间是不够的。说实在的,他可能根本摆脱不了紧紧束缚在心头、让他呼吸急迫的内疚感。
他该如何是好?上周这个时候,他与这个女人还素不相识。而如今,阿丽克丝就像大漩涡的中心,眼看着就要把他吞噬,将他淹没。 ’
他看不到有什么出路。他不只犯下了一次渎职罪;他已是罪上加罪,且不能自拔。要是他头一次看见她的素描像时,就把情况全部讲请楚,也许还能挽回自己的名誉。
“斯米洛,斯蒂菲,你们是不会相信的!上周六晚上我跟这个女人睡过觉。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告诉我,她在勾引我上床以前杀害了卢特·佩蒂约翰?”
假如他一开始就承认应该受到谴责,也许就能化险为夷。话说回来,当他领着她去别墅时,并不知道她后来会卷入犯罪案件。在一场精心策划的诱奸阴谋中,他沦为了无辜受害者。
也许他会因草率地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上床而被人取笑。也许他会因行为失检而受到指责。父亲会责怪他着实太愚蠢。他不是一直在教导他千万别跟不相识的女人发生性关系吗?他不是警告过他,一个男人要是落在阴险毒辣的女人手里会蒙受多少不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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