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要我说什么?”
“你看钱币包装时,还有什么人在海家公寓?”
“海奇保先生和他的秘书万奥森,他也是海先生的外甥。一个女人带我进房,我以前没见过她,像是女佣或管家。”
乔刑警拿出本小记事册,翻了几页。“管家,”他说,“黄润碧。她兄弟在酒店当门房。”
我惊讶地望着他,“你们知道得可真多,啊?”
“也许,”他说,“当时没有别人?”
“只有装甲车公司的两个守卫。他们守在外面走廊上。我只看到公寓的廊道和放钱币的图书室。在我印象里公寓非常大。”
“是的,”他说,“十一间房三间浴室。有许多人你没有看见。”
“我见过海玛萍太太和娜蒂,他们的小女儿。不过昨天没见到。”
他又看看记事本。“他们已经在了。还有他们的儿子路特和太太凡妮。最大的女儿柔丝和她丈夫明洛达。全家在一起午餐。”
“纪念日?”
“是。海太太的生日。”
“哦,天,”我绝望地说,“小偷一定扫了他们的兴。”
“强盗。”他说,“不错。海奇保把钱币放进展示箱时,他可——”
我伸手打住他,“喔,他没有放。我看的时候它已经在箱子里了。”
“那么不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法?”
“绝不可能。德玛丽新在箱子里。我由玻璃盖上看见的。”
“是真的?不是赝品?”
“是真的。”
“你看见封箱?”
“是。”
“然后把箱子放进塑料盒?”
“是的。盒子周围贴上胶带。我在金库打开时,胶带还是完整的。”
“容器上标了号?十三号?”
“对。”
他忽然由日记本上抬起头,“你想是谁干的?”
我吃了一惊,“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也一样。”他说完又温暖地笑笑。
他的确是个漂亮的男人。有点像老派的法国演员,但是更可亲些。
他喝完咖啡站起来。他望着我桌上堆着的目录,书籍,毛线帽,一双雪鞋等。
“嗨!”他说。“你要搬家?把东西拿回家?”
“不错。”
“你住那里?”
“你小黑本子上没有吗?”我问。
“当然有,”他高兴地说,“西八十三街。我的车子在外面。我送你回公寓好吗?”
我警惕起来。“警察不会强暴吧?”我问。
“我不会,”他说,“我的精力不够。”
他帮我把东西搬下街放在他的褪色蓝车里,送我回去。他又帮我把东西搬进公寓。
“我有些伏特加。”我建议。
“谢了,”他说,“我可以再要杯咖啡——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只有速溶的黑咖啡。”
“好。”他说。
朱何白早上离去后,我把他的床单毯子折了放在沙发枕头上。我知道乔其安刑警注意到了。不过他没说什么。
我泡了杯无咖啡因的咖啡。他把它吹凉一下。我父亲也常常这样。
“讲点钱币的事,”他说,“拜托。”
我先描述德玛丽新,然后把目录里的照片拿给他看。
“看上去没怎么样。”他说。
“很怎么样!”我愤愤地说,“古典希腊钱币的美丽典范。”
“为什么那么值钱?”
“稀罕。真正的博物馆珍品。还有铸造的品质。其中还有个故事,它是由希腊占领的西西里岛制成的。希腊统帅吉伦在公元前四八〇年击退来犯的迦太基人,希玛拉之战役。我想吉伦想把俘虏全都砍头或是其他惩罚——他是个大暴徒——可是他的妻子德玛丽新为迦太基人求情,吉伦对投降条件让了步。迦太基人感恩之下,给了德玛丽新一个价值一百泰伦的黄金花冠。她用它铸成了一批大钱币,十德拉克玛,并且用她的名字命名。你喜欢这个罗曼蒂克的故事吗?”
他沉思地望着我,“我以为钱币是银的。”
“是。不过并非纯银。银子铸币嫌太软,是高银成分的合金。”
“如果德玛丽新收到的是黄金礼物,为什么她铸的是银币?她为什么不把花冠熔了铸成金币?”
我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刑警,啊?许多钱币家也会问同样的问题。有人认为这段传说是胡说八道,有人还在寻找黄金的德玛丽新,但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只有银制的变体。”
“有多少?”
“在世上?大约一打,可能十五枚。那些世人知道的,也许私人收藏家还有而不愿让人知道。”
他摇摇头,“疯狂的生意。一个金泰伦值得多少?”
“大概六千德拉克玛。如果你要问古代希腊德拉克玛值现在多少,你会得到一百万个猜测答案。没人知道真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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