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我需要知道的,是这枚失踪的德玛丽新投保了十五万,葛氏父子公司估价了三十五万,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数目。”
我瞪着他。“你不以为是我偷的,啊?”
他回瞪我一眼。“我才刚开始办案,”他镇静地说。“我但愿能那么对你说。不,我不认为是你干的,但是我不能确定。目前海家家人和每个与搬运钱币有关的人都是嫌疑对象。包括你。你明了,对不对?”
“我想,”我惨恻地说,“如以它的价值说,我不会偷它。我绝不会那么做。我太爱钱币了。”
他昂首大笑起来。“真是好证据!”他说。
我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你现在怎么办?”我问,“你下一步是什么?”
他皱眉思忖,“我想该去见海奇保和他的秘书万奥森,听听他们对搬运的说法。”
“他们会证实我对你的说明。”
“会吗?”他忽然又接着说,“我希望你也在场。如果他们和你有不同的说法,希望你当场解释,有时证人对质是很有帮助的。”
我考虑了一下。“葛氏公司律师叫我绝不可和海家接触,不过我当时是他们的职员。现在既然停薪给假,最重要的是洗刷自己的清白,好,我和你去。”
“好,”他说,“很高兴你这么想。”
“听着,”我说,“显然我们会常常见面,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乔刑警?乔先生?”
“其安就好了。”他微笑着说。
“人们叫我‘进’,阿进。”我对他说。
“进?投篮?”
我点点头。
“好,”他说,“我喜欢看篮球。”他起立欲去。“谢谢你的咖啡。等我和海奇保、万奥森约好时间,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我说,“我随时奉陪,反正我现在没事。”
他走向门口。
“其安,”我叫他,他转回头。“你到底怎么想?德玛丽新封在箱子里怎么会被偷走?”
他咧咧嘴。
“阿进,我老头一辈子服务警察局。他对所有的花样都了如指掌,他教了我很多。大家都希望怎么由密封的箱子里偷钱币,但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连箱子一同掉包。”
第06章
那天下午两点左右又接到个电话,对我更是火上加油。
男人的声音说:“白梅露小姐?”
“是,”我说,“请问是谁?”
“我叫马约翰。我在费沈律师事务所,是——”
“我知道你们,”我打断他的话。“你们处理葛氏父子公司的保险事务。马先生,我昨天和你们公司的人谈过了,我把我所知道的德玛丽新失窃案全告诉了他。”
“嗯——”他说,“那是莫一德,葛氏公司账户的推销员。我是调查员,想问你几个问题,当然,时间随你方便。”
我叹口气,永无穷尽。“我和你一样急着把这件事查个明白,”我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我在葛氏公司打电话,希望能在你办公室见到你,不过我知道你在度假。”
“不是自愿的假。”我说,他笑了起来。
“我相信是暂时的。我可不可以立刻到你那里去?我有地址。二十分钟后可以到达。”
“好,”我说,“来吧。希望你带了身分证明。”
“名片,”他说,“你如果不信,请打电话给葛史坦或杜莉萨,他们会替我担保。”
我挂了电话,打电话给朱何白,我不想和上帝或杜小姐讲话。我请何白查查马约翰真的是不是费沈事务所的人。五分钟后何白打电话来说马约翰货真价实。
“我已经很想念你了,阿进,”何白哀愁地说,“这地方少了你便不一样了。”
“我也想你,亲爱的,”我说,“等这些热心侦探查出结果后,我就能回来了。我喜欢这份工作,何白。我希望保住它。”
“我知道。”
“还有,我需要薪水——即使扣了不少借支。”
“听我说,阿进,”他热心地说,“如果你手头短涩,不用客气,尽管向我开口。我可以借你几个德拉克玛。”
“聪明人。”我笑着说完挂上。
马约翰居然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我看他大约三十五岁,比我高几吋。他穿的西装有意大利格调。
我给他飮料,他选伏特加掺水加冰块。我不喝酒,希望保持头脑清楚。
“盒子封起来的时候,里面的确是真正的德玛丽新?”他问。
“千真万确。”
“你看见箱子封起来放进塑料盒再用胶带包扎?”
“对。”
“然后你看见第十三箱由装甲货车运到葛氏公司?”
“又对了。”
他交叉双腿,用手拉拉裤脚使折缝不会弄绉。然后喝着酒不作声。
我觉得他像在演戏,可是并不减少他的漂亮。他也许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子——除了我大哥智,他有资格铸在希腊钱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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