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海太太说。
“你儿子和他太太,那段时间也在这里吗?”
他们无助地互望一眼。
“哦,”海奇保生气地说,“我说过大家都跑来跑去。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去厨房调杯飮料。你是否认为我的家人里有人偷了德玛丽新?”
乔其安重重地合上记事簿,声响使大家吃了一惊。他瞪着他们,“不可能是装甲货车警卫,也不可能是白小姐。你们要我猜测是什么人——外星人?”
“我颇感不愉快。”王璃南说。
“别不愉快,”警察说了站起来。“这才是开始。我会再来。”
他走向门户时,忽然站住转向海奇保。“有什么人知道你把另外两个箱子放在卧室橱柜里?”
海先生首次感到难以回答。他期期艾艾地说:“哦……我想全家都知道。”
乔其安冷峻地点点头走了出去。我连忙站起来跟他出去。
回到他车边时,他说,“吃点午餐好吧,阿进?汉堡?”
“好,”我说,“各付各的。”
“好,”他高兴地说,“勒辛顿大道有个好地方,上等英国式汉堡,还有腌肉。”
我们说定了。我们坐在炉边的小桌后,吃着脆热的汉堡,炸芋条,喝茶。
“一切还算顺利,”乔其安说,“我把他们吓一跳,互相怀疑。他们开始猜:是什么人干的。”
“万奥森干的。”我说。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
他嘴里含着腌肉,呛得笑了起来。“好。如果我对检察官这么说,他会一脚把我踢出窗子。为什么不喜欢万奥森?”
“他是个狡猾的家伙。”
“他怎么下手?他没有单独和箱子在一起。”
“反正是他。我要查个明白。”
“你是什么人——女福尔摩斯?”他忽然又说,“晚上吃晚饭如何?”
我瞧着他。“你结婚了,其安?”
“离婚了,”他说,“已经两年了。”
“孩子呢?”
“女儿。莎莉。要看她的照片吗?”
“当然。”
他拉出皮夹,把放在塑料套里的照片拿给我看。
“她好美!”我说。这是真话。
“是吗?”他说了又望望照片。“她会让许多人伤心。”
“她多大?”
“快十二岁了。”
“你常见到她吗?”
“并不常,”他伤感地说,“每个月可以去两个周末。可是这个烂差事……也是我太太和我离婚的理由。嫁给警察实在并不容易。工作第一。”
“好,其安,”我说,“晚上和你吃晚餐。要盛装吗?”
他笑了起来。“你开玩笑?看我,我像个盛装的男人吗?我带你去的不是豪华场所,那里有全美国最好的蛤蜊。”
所以我穿的是平常衣服:黑色高领衫,黄夹克和小帽。其安说我活像中美洲的恐怖份子,他穿的还是那套绉西装。我从未见过如此不尙浮华的男子,令人觉得亲切。
他带我去意大利区的一家小馆子。一进门便芳香扑鼻,我知道这里就像个家。我们进去后,店东跑过来和其安拥抱,两个人用意大利语互相吼叫,然后白胡子老板转向我。
他吻吻我的指尖,又说个不停。我听不懂他的话。
“他是说,”其安翻译道,“如果你愿意和他私奔,他会遗弃他的妻子,六个孩子和十一个孙子!”
“告诉他等我吃完再说。”我说。
其安把话转过去,老人大拍拍大腿,捻捻胡须,滚动眼珠。四十年前他在女入堆里一定吃得很开。
最后我们就座,还没点菜,老板便送了几杯红酒。
“家酿的,”其安说,“在地窖里,棒极了。”
果然又醇又香,我觉得可以喝上整夜不休。“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
“我出生在两条街外。当时就有这家店了。一样的酒,一样的菜。有些侍者还是老人。一点都没变,但愿永远不变。”
这里的海鲜奇隹:蛤蛎、小虾、蟹肉、龙虾。我的胃口大开吃个不停,生菜色拉也很好。其安教我如何在咖啡上加一球冰淇淋。真是天上人间!
老板又送上两杯酒。我真希望不要离开这里,我对其安说这顿晚饭实在可口,他失神地点点头。
“听我说,阿进,”他说,“你见过海娜蒂吗?”
“娜蒂?当然见过。”
“印象如何?”
“比较野,是家里的嬉皮。她和别人全不一样,可是我喜欢她。”
“你和她相处得好吗?”
“当然。有天她来店里参观拍卖,后来我们一起去吃披萨。”
“嗯——”他望着我头顶,“我告诉你,她交了些混混。我们对那种帮派特别注意,以防范他们闹事——例如爆破自由女神像。”
“娜蒂?”我摇摇头,“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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