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留一会,找机会早早脱身。不是因为他们的个性,而是因为他们的谈话似乎是一些我不懂的暗语。
“看我们带什么来!”
“我们的更好!”
“哈利说这个最好!”
“会得金像奖!”
“马莎说我有天才!”
“三对一——哦,有点太过分!”
他们边说边喝酒。我又接了杯白酒,别人喝得像是没有明天。一个留胡子不成反而奇特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我。
“哦,天,”他露着黄牙齿说,“希望你参加我们!我们需要个外人。”
什么鬼话?
他们继续了一小时,大家已经喝两三轮酒,明洛达大声喊,“放电影!”立刻有几个人如斯响应地喊,“放电影!放电影!”
我们面对大电视机就坐后,灯光暗下来。洛达把卡带塞进录放机去。现在我才知道欣赏的不是“真善美”或“乱世佳人”。
没错,是春宫,黄得不能再黄的春宫小电影。更令我发呆的是;主角是明洛达、柔丝和他们这一小群客人。色彩美极了,音响也是专业性的,他们在银幕上做的事是我想不到的。
我曾经读过霭里士和克拉夫特-伊赛的书,可是这次经验令我觉得不像那些性书中描述的那么热情而美好。他们是些普通人——自由职业与商人,职业妇女和家庭主妇——,看着他们赤裸身体做这种事,一点也不令人觉得兴奋。它相当可悲而且吓人。
他们放映第二卷时,我决定在下一卷开始前告退。我想乘大家盯着电视时偷偷溜出去,可是柔丝在门口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知道对你是新经验,”她低语,“但是你会回来的,一定会!”
我笑笑又向门口走去。
“那是娜蒂,”她在我身后说,“她非常淫荡!”
我尽速回家去,脱了衣服洗澡。我擦了很多肥皂,用水冲了很久,我不愿想起刚才所见的。
后穿了浴袍喝着马约翰的伏特加。我必须思索人类的奇特行为,全体人类。基础已经崩溃,我只好回想在老家打篮球的往事,以使心情平稳下来。
我不知道明家的反常生活与德玛丽新的失窃有无关连。由此也可看出,这个家庭在表面上与实际上完全不同。
是否所有的人都一样?人们给人的印象与私下的行径不但相异,而且有天壤之别。
今晚的事令我万分沮丧。那些愚蠢的春宫电影相当滑稽。最糟的是它使我对自己怀疑,以及自己可以做些什么。看着那些不快的人做些狂热的性行为,令我觉得和他们没有两样。
第14章
我觉得应该把明家夫妇,家中的换妻游戏告诉乔其安和马约翰,但是说不出口。我不知道该如何以文明的语言来描述,如果把所见说出会令我羞耻。我看不出他们的行为与德玛丽新失窃会有什么关连。
因此我没有打电话,希望过个安详的星期日,看看五磅重的纽约时报,享受奶酪三明治。我准备好好深入考虑海家案子,整理心中的印象看能不能査出什么人破了第八诫。
可是这天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悠闲。
先是乔其安打电话来。他已去接他女儿莎丽一起去中央公园度假,然后看个电影,去西区一家有名的烤肋条餐厅吃晚饭。问我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去度个周末?
“其安,”我说,“你有多久没见你女儿?”
“一个月了。”他说。
“她想和你度假。你们两个人。她会对我感到不快。下次吧,其安;我乐于见到她。我觉得今天她只要你一个人,我会把气氛全被坏掉。”
他叹口气,“你说得对。她很盼望今天。”
“当然。你有一个月没见到她了,她会想为什么父亲把她遗弃了。你们两个人好好去玩一天吧。”
“好,谢谢,阿进。”他说。
希望没有人来打扰我的安静星期日,但是不然。电话又响了。这次——真奇怪!——居然是海奇保。
“白小姐,”他的声音很和顺。“我想和你私下见个面。现在最好。海太太和明家去做礼拜,黄润碧星期天休假。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不会很久,你方不方便?”
“方便,海先生。我尽快到。”
“坐出租车。”他说。
当然,他付一切开支。
他在公寓门口迎接我,带我去他的书房,我坐在大办公桌的旋转椅上。他告个退,回来时竟端了银盘,上面有啡咖壶,纸般薄的瓷杯和碟子,银匙,粉红餐巾,奶精,糖,一球牛油,一盘热的小点心,一小杯橘子酱。
“美极了!”我望着它说。
他倒黑咖啡时,口角又浮起冰冷的微笑。“请用,”他说,“点心是勒辛顿大道一家新开糕饼店的。大概相当不错。”
这时已快近中午,他仍穿着开董事会的衣服。他是我见过的最讲究衣着的人。
“我不是问你工作进度,”他说,“我知道你才开始调查。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两件事。第一,是我妻子建议聘你做私人调查。起初我不赞成,觉得最好由专业侦探处理。你对钱币的熟悉并不是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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