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诫律_[美]劳伦斯·山德斯【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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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他最后一次买进是五年前的事了,以后他一直卖些出去。他一度拥有六百多枚古钱。”

  “哦,”我惊讶地说,“我不知道。”

  “我看不出我丈夫收集钱币和德玛丽新的失窃有什么关系。”

  “也许没有关系,”我承认,“但是我希望尽量多知道一些,也许有些小事可以引出大事,更大的事,以致可以明了真相。海太太,我尊重你的决定不愿提出任何家人可能渉及窃案,但是希望你能再加考虑,它可以加速调查——如果你愿意给我一点暗示,我向你保证不用它作为罪证,只用来作彻底而有效的调查资料。你愿意提出可能涉案的人?”

  我注视着她,我向她请求时,她的硕大身体似乎要瘫痪下来。

  “不,”她低声说。“我不提出任何人。”

  事情如此结束。

  我到外面廊道上等待电梯,它来了,开门后海娜蒂跳出来,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她的打扮像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那件肮脏的白帆布男用外套,上面别了一些军用肩章。

  “嗨,阿进!”她说,“可有什么进步?”

  她抱着我,居然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在太平间做什么?”她问,我笑了起来,她说得不错。

  “和你母亲谈话,娜蒂。”

  “亲爱的妈咪?她最近很烦恼,什么事在啃她的心,不过不会是男人。喂,亲爱的,晚上去赴个聚会好吗?”

  “聚会?”我说,“什么会?”

  “会中之会。热闹,无遮大会。在东村,九百个人,许多酒和大麻,如果找对了还能弄到古柯碱,如何?”

  “你的男朋友会去吗?”

  “阿卡巴?他自己叫的名字。他真名是简山姆,你听说过他,对不对?当然,他会去。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溜之大吉。好吗?”

  我同意了。她打开突起的肩包拿出金原子笔和猪皮记事册,她写了几个字撕下塞进我衣袋。

  “尽量来,”她说,“你会玩得很开心。”

  “几点开始?”

  “九点开场,但是好戏要半夜才登场。穿上贞操带去。”

  “多谢,”我说,“你说得真好听。”

  “不,”她笑着说,“你无需装腔作势,除非你愿意。阿进,能不能借我几块钱?”

  我迅速地想想,“我只能借你五块。”

  “五块可以,”她说,“二十更好!过几天还你。要提醒我。”

  我给她一张五元钞,想可以向她父亲报特支费用。她冲进公寓,我第等二班电梯。

  在东村的这种热闹大会,无遮大会,该穿什么衣服?不能穿黑衣戴珍珠,其实我也没这些衣饰。我穿上牛仔裤,长袖的白“斗牛士衬衫”。它前方是褶边低领,会露出乳沟——如果我有的话。外面是软皮夹克。

  我不知道怎么搭公交车或地下铁,便乘出租车去。这是我的工作之一,调查娜蒂的男朋友。所以也是公事开支——对吧?

  司机不快地送我去。

  “你保了寿险?”他问。

  我下车后向四周看,街道并不可怕。虽然不像西八十三街干浄,可是水沟里并无尸体,甚至于有两株挣扎求生的银杏树。

  会场并不难找。我到那里才十点多,但是乐声已经大作。演奏的是佛劳脱的录音带——好像是“月亮的黑暗面”——音量大得会震掉假牙。公寓的顶楼——半像阁楼半像鸽房——相当拥挤,大概有三四十个人,三种肤色,五种民族,四种性别,如同具体而微的联合国。

  娜蒂对酒与大麻的大量供应并没有夸大。加上一盘盘巧克力糖。我怕里面掺有大麻或更强烈的东西,所以敬谢不敏。没人注意我,我正感到得其所哉。我用塑料杯倒了点伏特加——没有冰块——把录音机的音量转小点。没人反对。事实上可能没人注意到,也许他们对音乐已经耳聋了。

  我在人群中找不到娜蒂。我看见一个高瘦的黑人倚墙而立,以轻视的态度看着场面。他戴顶小帽和一个金耳环,一定是自称阿卡巴的简山姆。漂亮的男子。我向他走过去。

  “我们有个共同认识的人。”我说。

  “真主阿拉,”他懒洋洋地说。然后他站直打量着我,“嗨,你真高,哈林篮球队的?”

  “还没,”我说,“塞尔提克队。”

  他弹弹指头。“对了,”他说,“你是阿进——对吧?娜娃儿告诉过我。她说你是个狡猾的小姐。幸会,甜妈妈。”

  “你偷了德玛丽新?”我问。

  如果他觉得震惊或被侮辱,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说,“你指的是娜娃儿爸爸丢掉的古钱?不,我没拿。如果我想犯罪,绝不会为了那么个铁板。我要钞票,又值钱,又方便,钱币太重。你知道我们黑人——我们很懒,甜妈妈。”

  “钱币很值钱。”

  “是吗?”他说,“你知道一个提包里可以装多少钞票?我们刚见面,对吧?嗨,你找我做什么?你是何许人——女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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