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很聪明。
“谈古钱失踪的事,”我耐性地说,“今天能给我几分钟吗?我答应你不会很长。”
“哦,我不知道,”她迟疑地说,“我代理人说不要和人谈话。”
“这不是报纸的访问,李小姐,完全保密。”
“我中午要去拍照,”她说了吃吃地笑,“穿三点式,我要做封面女郞。”
“好极了!”我说。
“红的,”她想了想说,“针织的。”
“三点钟如何?”我催她,“我可以去你那里。不会很久。”
“嗯……我想可以,你说你名叫什么?”她问。
我又说一遍。
“我叫李道琳。”她说。
“我知道,”我说,“三点钟见。”
吁!
我还有几小时时间,一阵冲动让我打电话给葛氏父子公司的朱何白,问可不可以请他吃中饭,他很高兴,我们约定十二点半在葛氏公司街角的健康餐馆见面。
“我请客,”我坚持,“我告诉你德玛丽新的窃案,饭钱记海家的账。”
“好。”他高兴地说。
我们吃香菇汉堡、苜蓿色拉、红萝卜汁,都很好吃,而且对健康有益。他对我说公司的事,上帝痔疮发作、杜莉萨染了绿色指甲,还有何白弄了批马克吐温信函给公司拍卖。
“何白,真棒!”我对他说,“恭喜,他们找到接替我的人了?”
“没,”他摇摇头,“我还是一个人,听那个狗屁律师华立门说要等案子破了,葛氏公司名声清白后才让你复工,他说‘暂停’你的工作——你懂得他的意思。”
“他们怎么鉴定钱币?”
“委托独立经纪人,付顾问费,上帝要付大把钱——我很高兴你知道,阿进,至少我们每周该加五十元。”
“至少,”我同意,“何白,海氏藏币计划什么时候拍卖?”
“还没,这批货‘暂停’出售,律师及保险公司各方面都认为等案子破了再处理才好,钱币存在公司保险库里。”
“我想海奇保一定不会高兴。”我说。
“不错,我了解他大吼大叫凶杀——谁能怪得了他?他目前钱币没有,钱财也没有。你知道海奇保签的标准合约,葛氏有权在接到货物后十二个月以内安排拍卖。唉,阿进,对万奥森被杀你看法如何?”
“我不知道。”
何白爱谈闲话,他倚着桌子向前倾身,“有没有听说些报上没登的事?”
“有几件,”我说,“并不重要。”
他又移近我,“我告诉你一件有价值的消息,”他放低声音说,“万奥森是所谓曼哈顿同性恋社会中人,不积极,只是偶尔参加。”
“不可能!”我说。
何白向后仰,“相信我,阿进,我知道。”
“可是他有个多年女朋友!”
“唔?很多同性恋两方面都来,据我所知,万奥森是热门货,他花起钱像没有明天一样,所以别人都能容忍他。”
我们分手后,离李道琳的约会还有一小时,我决定走去她的住所,路上可以想些事,我也要顺便去东六十五街替其安记下号码。
天气燠闷,我慢慢行走,七月正要来到,纽约正是盛夏湿气最高的季节,天空朦胧低压,太阳全是晕光,我很高兴没穿外套出来。
我回想和朱何白的午餐谈话,乔其安和马约翰虽然替我说情,但我对不能复职并不失望,也许我还可以多当几天女侦探。事实上,葛氏公司还没雇人就表示还要等我回去。
令我遗憾的是古钱拍卖无期。
何白的话使我至感兴趣的是万奥森男女兼蓄,我不知道这点对于德玛丽新窃案以及他被杀有什么意义,可是至少对万奥森的个性有新的线索。不知其安与约翰是否也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他们怕我不好意思,可笑!
我慢慢前行希望不要流汗,注意全城的节奏都已减缓,大多数男人把外衣放在手臂闲荡,连车辆速度也减缓,也许只是我的幻想;似乎出租车喇叭也低声些。
我先停在东六十五街,把王姓公寓的号码抄在小本上,然后我绕到东六十六街找到李道琳的地址,我站在路边仰望,它并非并排的住宅区。
这是幢高大玻璃钢架的新兴巨型公寓,高得直入云表。
李道琳住在四十二楼,客廊广宽,医院型的漂亮廊道,加上白色公寓门,给人一种迷阵的感觉。她亲自来开门。
“我是李道琳,”她笑着说,“你呢?”
“白梅露。”我第三次说,知道她的注意器官并不健全。
我第一印象是奇诧——她十分矮,不会超过五呎二,脚穿高跟鞋,和其安与约翰说的差不多;年轻、金发、卷发、娇小、身材丰满、皮肤嫩得几乎吹弹得破。
他们没提起的是她的天真无邪态度。
她穿着东方印花束腰的长袍,由我偶尔瞥见到的脚踝、大腿、手臂,她的身体几乎全无毛发,她根本不要剃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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