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卡罗。”凡妮笑着说。她又替我介绍。
“小姐。”他鞠躬说。我不配加个惊叹号。
这里极尽豪华。闪亮的大理石地板,哥林多式的梁柱,柔和的灯光,奢侈的椅子和皮沙发。看不见衣裳。我想,只要你说要什么样衣物,他们便由内室中取来给夫人观赏挑选。
“让人耳目一新的衣服,卡罗,”凡妮说:“宴会穿的,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当然,”他转身对后面两个助手弹弹手指。“有亮片红色,”他命令道:“白色希腊套装,穗边黑色。”
他们散去后送上三套礼服。我愿意用眼睛牙齿来换取一套,不过也知道是不可能,穿上会像个套儿童背心的大象。
卡罗以夸大的姿势展示衣服。
“好吧,”他说:“是不是?”
“你看如何,阿进?”凡妮问。
“我很喜欢。”我不得不承认。
“嗯——”她挑剔地望着它们。“红色的太妖,白的太宽了点,你说呢?”
这些话出自一个有卖淫纪录的女人,令我感到好笑。她选了穗边黑色露背装。
“试试看。”凡妮说,我心中想问:“我们两个人?”
我们走进一间罗马式镜宫的试衣间。这里的镜子比妓院的豪华套房还要多。凡妮毫不在乎地脱下衣服,倒使我觉得不安。我虽然有参加篮球队的经验,可也没对众人赤身露体过。
“告诉我,”她说着解开扣子,打开钩子,“你查出谁偷了德玛丽新?”
“还没有。”我说。
“奥森的死把我吓坏了,”她又说了下去,“我不喜欢这个人——我告诉过你——即使如此,我仍为他悲伤。他们查出凶手没有?”
“他们还在查。”
“告诉我些消息,”她说:“那些警察和我谈了两小时。天,希望他们不是怀疑我,我连苍蝇也不敢打。”
这时她脱得只剩下高跟鞋和小小白三角裤。她的身材十分美丽,简直是在发光。线条匀称,平衡适中,细腰丰臀,漂亮得出奇的胸部。
她在三面镜中看看自己的裸体,举起双臂转动身子。
“你说怎么样?”她问:“对个老太婆来说还不坏吧——啊?大腿也还结实。”
“别的部位也一样。”我说。
她轻轻摩擦自己的乳房。“里面有一点硅,”她说:“这只是女孩间的秘密。你想是奥森干的吗?”
“什么?”我吃了一惊,“哦,你是指德玛丽新?不,我想不是他。他不可能。”
“那么娜蒂?”她说着套上衣服,“她很蠢。或者是黄润碧。”
我没有作声。
她把背转向我。“替我拉上,”她说。我替她拉上拉链,一同望着镜中的效果。
了不起!衣服像是画在她身上,穗边使她更加性感。不知道为什么使我想到脱衣女郞。
“你看怎么样?”凡妮问。
“很美,”我说:“似乎太长一吋,可以把裙边弄短。”
她讶异地望着我。“你完全对,”她说:“请你叫卡罗来好吗?”
几分钟后,四个人围在她周围。当然,裙边改短。“夫人,也许,”卡罗说,“我建议把肩带向上拉些。不要那么多——不!一点点。啊,美极了!”
衣服画了痕迹别上小针,凡妮脱了衣服又穿上原装,一起出去。她连信用卡都不拿出来。
“寄账单来,卡罗。”她偷快地说。
“当然,夫人,”他说了轻吻她的指尖。也许是我的幻想,可是我明明看见他塞给她一张折纸——就像第三大道的酒吧里一样。然后他和我握手,以兴趣缺缺的声调说:“小姐。”
我不知道这套衣服多少钱。也许比我在华友银行的全部存款还要高。
我承认海凡妮有许多才赋,其中之一是叫出租车。她在人行道边伸伸手,立刻便有车煞停在她面前。
在去俄罗斯茶室途中,她忽然说:“你是柔丝的好朋友吗?”
“好朋友?”我吃惊地说:“不。我只和她见过两次面。”
“小心,”她阴沉地说:“她不是仁慈修女。”
明柔丝正坐在桌后等待。后方已经有耶诞装饰。这里客人拥挤,说话声音相当大。
“看我要什么,”柔丝吃吃地笑着拿起酒杯。“胡椒伏特加。很可口。”
她穿着高领花边衣服,我努力不去想她在录像带中的样子,不是得金像奖的料——除非所有男人选她当最佳女配角。
凡妮要很纯加橄榄的马提尼,我要杯伏特加鸡尾酒。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要一样的菜;梨子塞蟹肉加色拉。哦,这才叫人生!
三秒钟后便谈到古币失窃与万奥森的命案。海家女人都认为两案息息相关。
“有道理,”明柔斯说,兔牙发亮。“我是说我们生活良好和平,却接连发生这些事。其中一定有关连。”
“我同意,”凡妮说:“我还是认为奥森渉及古钱案子。他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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