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柔丝眨着眼说:“我实在不懂爸爸何以要留用他。你知道吗,凡妮?”
“我不知道,”她轻松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这才发现她们之间有不和之势。虽然不算敌意,但是有点尔虞我诈。午餐上来后,更加紧张起来。
“连母亲也不喜欢他,”柔丝说:“他是奇保的外甥,所以她也不便说些什么。你知道他的女朋友吗,凡妮?李道琳?”
“我见过她一次,”凡妮说:“一次就够了。他们去过你家对吧?”
“我们想交朋友。不过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哦?我以为你们臭味相投。”
我有趣地听着她们斗口。
“他喝得太多,”柔丝说,“她则喜欢多嘴。”
“你的这么想?”凡妮说,“我说过我只见过她一次,在我印象里她是有玛丽莲梦露外表的吃人鱼。”
“只有你才能了解。”柔丝甜笑着说。
凡妮冷冷地望着她,又转向我,“你见过她吗,阿进?李道琳?”
“是,我见过她。”
“你印象如何?”
“不太聪明。”
“相当聪明,”凡妮严肃地说,“能够抓住奥森予取予求。他的钱全进了她的口袋。”
我们默默地吃东西。但是休战不久。
“路特可好?”柔斯说:“上次我看见他消瘦苍白。”
“路特很好。”凡妮说。
“他还咬指甲?”
凡妮瞪着她,“洛达还压指头关节吗?”
我准备起身闪避飞起的盘碟,不过她们只止于口头之争。
“不过,”柔斯说,“路特是我兄弟,我关心他的福耻。你不该让他喝太多酒。”
“笑话!”凡妮脸色因愤怒而难看。“别说笑话!我没有要你注意你自己的婚姻吧?你无需给我忠告。”
“女士们。”我吶吶地说,可是毫无用处。
“至少,”柔斯说,“洛达是个好资助者。”
“我不想问他资助些什么,”凡妮凶狠地说,“今天午餐是你请客,我不愿侮辱出钱的女人。”
“或者是男人,”柔丝说,“你对出钱的人一向很甜。”
“你是什么意思?”凡妮说。
“随你解释。”
谢上帝,服务生这时来收盘子。我发誓如果她们再争吵下去,我会不顾一切站起来离去。气氛十分难堪。不过服务生又来解围,我们若无其事地叫了咖啡,不要甜点。
“黄润碧,”凡妮望着柔斯没有表情地说,“很可能是她偷的。你知道她弟弟在坐牢,她需要钱把他弄出来。”
两人都盯着我。
“而且杀了万奥森?”我问,“为什么?”
“也许他看见她,”凡妮说,“他要报警,她把他杀了。”
“是,”柔丝点头说,“有道理。”
我觉得被逼走上我不愿意的方向。
“我不觉得有道理,”我说,“保险公司接到信要以现款交换德玛丽新,我想润碧做不出这种事。”
“也许她要别人替她写。”凡妮说。
“再说,”我告诉她,“润碧非常虔诚,她信守十诫。我不信她会偷窃。”
“那么是娜蒂,”柔斯确定地说,“她会偷——当作好玩。我不愿这样说我妹妹,不过她可能。”
什么样的家庭?!
午餐终于结束令我万分高兴。我在人行道上向她们道谢。
“我们会再见。”她们轻快地说。
我想,一九九八年吧!
我尽快前行,连头也不回。如果她们在街心大打出手,可不关我事。真的打起来,一定是凡妮占上风。
离去葛氏公司的约会还有一段时间。我在中央公园坐了一会。一个老家伙走过来,把报纸丢在我面前,弯腰捡拾看我的裙子。这在纽约是司空见惯的事。我立刻起立大步走去麦迪逊大道。
多好的午餐,也有价值。它使我知道海家内部的龃龉不和。虽然不知道内情,可是我确定有其意义。要是我能忍受她们的敌意,对调查失窃与命案一定会有帮助。
麦廸逊大道在五十七街以北是我喜欢逛的橱窗区。世界上最富有的地区;艺廊,专卖店,古董店,珠宝,酒,豪华旅馆,奇怪的小商店。
我控制时间,在三点差几分到达葛氏父子公司。如果会议不久,我还想下去和朱何白拥抱,道谢他的帮忙。
我们在葛氏公司会议室见面,这个房间阴冷严肃像是太平间。我们宽敞地就座,华立门律师亲自主持。
“白小姐,”他说,“海奇保聘你调查德玛丽新的窃案。对不对?”
我点点头。
“你知道,在名义上你还是葛氏公司的职员,只是暂时在假期中。”
“我也没有薪水。”我说。
“这是因为一些利益的冲突,”他说,“如果窃案不迅速解决,葛氏公司可能会与委托人公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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