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蒂怎么样?”我问,“有消息吗?”
“不知道,”她忧愁地说,“他们都在医院。我不知道。”
“好,”我说,“谢谢你,润碧。也许我自己去医院看看。”
她声音低如耳语,“我告诉过你,是不是?罪恶报应。这家人已经注定了,我不是说过吗?”
“你是说过,碧润。”我说完挂上电话。
我心中以为医院是闪亮宽阔、白墙地砖的大地方,一切洁净无瑕。算了!威尔逊医院就像少年科学怪人中的破落碉堡;窄狭的廊道,褐得难看的墙壁,破砖地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临时收留病人的地方。
大厅接待桌后的护士对我笑笑。我说要看海娜蒂。
“你是她的近亲吗?”她问。
“不,”我说,“不是。我不是看娜蒂,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父亲,海奇保先生。我知道他在这里,我一见他就走。”
计策生效。
“四一二房。”她说完给我一张通行证,“请尽量缩短时间。”
“是,”我说,“在医院里使我难过。”
“我也一样。”
我找到四一二。明洛达坐在外面长凳上拚命压指头。“哦,嗨,”他说,没有站起来。“阿进——是吧?你好吗?”
“娜蒂怎么样?”
“还好,替她灌了肠,中午出院。玛萍和奇保在里面陪她。警察走了。”
“柔丝和凡妮应该在吧?”
“来过走了,”他说,“她们要去逛街。”
“路特呢?”我说,“她的兄弟在吧?”
“路特?不,他没来。他大概很忙。我等送他们回家,然后再去办公室。”
“是,”我说了坐在他旁边。“你工作一定很忙。”
“是的,”他点头说,“有一天不去,公事会堆得老高。”
看上去很难相信他是X级录像带的制作人。
“洛达,”我说,“娜蒂为什么做这种事?”
“哦——”他说,“我不明白。她和一帮疯人在一起,他们可能吸毒什么的。什么世界!”
我没作声。
我又笨笨地问,“你和柔丝会去赴凡妮的聚会吗?”我说完恨不得把舌头咬下。
“不,”他说。“她有聚会?”
“可能没有,”我连忙说。“娜蒂这件事发生后,可能宴会取消了。”
“我们很少见到他们,”他望着大手说,“凡妮和柔丝处得不好。”
“可惜,”我说,“家人应该团结。”
“不错,”他说,我也这么想。我们曾经要凡妮和路特参加我们的小圈子,而他们不感兴趣。你怎么样?”他高兴地说,“你考虑过没有?”
“有。”我说。
“如何?”
“还在考虑。”我对他说。
“很好玩——你会明白,”他说,“下次是下星期五。你能来吗?”
“不一定,”我说,“万奥森的事真可怕。”
他不眨眼地望着我。“那个人是活该,”他说,“我不是说他该死,可是我并不为他的死难过。”
“似乎没有人喜欢他,”我说,“除了李道琳。”
“哦,她,”他不以为然地说,“和他一样贪得无厌,他们天生一对。下星期五你能不能——”
这时刚好海奇保夫妇由四一二室出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起立向他们走过去。
“她怎么样?”我问。
“好多了,”海太太说,“一小时后我们带她回去。谢谢你的关心。”
“你听说什么了?”海奇保问。
我想他一定知道。“今天邮报的头条。”
“哦,是的,”他恨恨地说,“可能。”
明洛达还坐在长凳上压手指关节。我慢慢送海家夫妇走到廍道那端窗边。
两人悲伤无神,脸上满布皱纹,但是维持着庄严稳定。我钦佩他们的坚毅,两人都能毫无怨尤地承受打击挫败。至少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可以面对未来。
“我准备做进度报告,”我说,“如果你们觉得时机不对,那么另订时间。”
“不,不,”海奇保说,“现在。你查出些什么?”
“第一,”我说,“我得告诉你,葛氏父子要我回去支薪工作,但是同意我用全部时间调查窃案。如果你反对,觉得利益有所冲突,我会拒绝他们,只替你工作。”
他看了我许久。“谢谢你,”他终于说,“你是个正直的女人。我喜欢。不,你当然可以替双方面工作。事实上我们的目标一致,对吧?你查出什么人偷了德玛丽新?”
“还没有,但是颇有进展。万奥森答应女朋友,不久出国去法属利维耶拉长住定居。好像他最近有笔大进账,所以他是第一号疑犯。”
夫妇互望一眼。
“不过我不相信,”我又说,“主要因为无法理解万奥森怎么能掉包箱子。事实上他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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