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死心不息
人们总是期望通过罪恶得到光明!
——埃·哈伯顿
楔子
三个多月之后,古都市。
这是一个充满暧昧情调的小屋,几盏LED情趣彩灯将四周映照得五光十色,摆在落地柜上的低音炮奏鸣出节奏感分明的慢摇舞曲。落地柜旁是一张双人床,一个身材结实只穿着三角内裤的男人仰躺在上面,整个脑袋被白色宽胶带缠裹得严严实实,双臂伸过头顶,被一副手铐死死铐在铁艺床头的栏杆上。而床下,屋子的中央,一个头戴黑色乳胶面具,只露出眼、口、鼻孔,身着连体皮衣皮裤的“面具人”,正和着节奏忘情地扭动着身体,轻佻的舞姿既带有男人的野性,也透着女人的妖娆。
少顷,“面具人”睁大迷离的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然后继续摇晃着身体移动到门边,拉开放在地上的一个中性款式的单肩包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转身走到床边,“面具人”手上多了一把短刀,他翘起一边的嘴角狞笑着,抬腿跨到床上,顺势坐到裸男的胯上,挥刀在他胸前轻撩游走,裸男并未警觉到危机的来临,扭了扭身子,嘴里还配合地发出声响。“面具人”轻蔑地哼了下鼻子,双手握刀,高举过顶,狠狠地冲裸男的胸部猛刺下去,一刀,两刀,三刀……每一刀都带出飞溅的血花,喷射到“面具人”的身上、面具上、眼睛里、嘴里,但他没有丝毫惧怕,反而不住地用舌头舔舐着唇边的血滴,犹如一个吸血的魔鬼……不知过了多久,“面具人”挥刀的动作终于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面具人”向后退了退,扒掉身下男人唯一遮体的内裤,再次举起被鲜血染红的利刃……
从“面具人”的角度来说,这一定是一次酣畅淋漓、高潮迭起的经历,他欢快地吹着口哨,镇定自若地拿着湿抹布逐一抹过他曾碰过的地方,接着把自己收拾干净,用两根手指从包里“夹出”一沓百元钞票,极为不屑地撇到床上,拉开房门,谨慎地用衣襟擦了下门把手,便扬长而去……
第01章 重返古都
北方严冬,风刮得很大,天凝地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迈入12月,这一年很快过去了,韩印大部分时间都是学校和支援小组两边跑,生活忙碌而又充实,不仅丰富了实践经验,专业研究也有一定的积累;与顾菲菲的恋爱过程虽略显平淡,但感情日渐深厚。
有相当多的收获,自然也有些许的遗憾,除了对古都系列抢劫杀人案最终悬而未决耿耿于怀之外,内心对叶曦更是充满了负罪感,而且这种感觉是多层次的,当他面对顾菲菲时,又总会因为心底对叶曦还有一丝隐隐的牵挂而暗觉愧疚不已。
其实早前古都市一行,对韩印的冲击还是蛮大的,无论是自尊还是自信。尽管直到现在他仍然坚持对夏明德的怀疑,但事实上他根本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在夏明德被关押和被监视期间,相同模式的作案会继续出现?至于同伙一说,先不说把夏明德的社会关系翻个底朝天也无法证实,关键是说不出这个所谓的同伙到底是出于何种犯罪动机。
韩印也因此在检讨自己,是不是随着名气日渐响亮,自己内心的主观意志越来越强,有些忘乎所以,盲目自信了?或者说一味地贪恋名声和成就感,把自己专业上的东西都掏空了,渐渐流于单纯的推测,从而不再有意识和耐心去反复研究、论证以及推敲案情了?总之,不管怎样,韩印都觉得是时候暂停实践的脚步,专心去把先前办过的案子好好整理和总结一下了,同时也应该补充吸收一些知识养分,安下心来多读读书、多看看与专业有关的国内外新近发表的研究论文等,所以近段时间他婉拒了支援部所有的顾问邀请,踏踏实实回归老师和学者的身份。
顾菲菲自始至终未追问他做出如此决定的原因,当然以她的人脉打几个电话便能搞清楚,甚至可能还会了解到更多内幕,所以慢慢地韩印也体会到顾菲菲为他改变了很多,懂得为彼此之间保留一些空间,是真的很用心在经营他们这段感情。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这个北风嘶吼的下午,顾菲菲毫无预兆地在学院中现身,并带来一份案件卷宗,案发地竟又是古都市!
受害人一:王东,男,44岁,古都市本地人,于11月21日晚10点至11点之间遇害,系被石块反复击中后脑而死;尸体呈仰卧状,上半身衣物被撩起蒙在脸部,裤子被扒至脚踝处,下体裸露,并遭严重损害,从器官局部留有鞋印判断,应是反复踩踏所致;在距离尸体位置西向十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非常浅的小水池,透过水面很容易看到水下有一块带有血迹的大石块,经鉴定,血迹与受害人匹配,但上面的指纹遭到破坏;受害人财物没有损失,案件没有目击者。
受害人二:张闯,男,32岁,外地人,死于其独自租住的出租屋内,系被一把带锯齿刃的单刃刀从后背刺死,通过创口测量,凶器刃长13厘米左右,宽度为2厘米左右,厚度为0.4厘米左右;死亡时间为11月28日凌晨两点至三点之间;死时赤身裸体,脸部被浴巾蒙住,下体遭锐器反复捅刺;凶手清理过现场,所以未留下任何痕迹,也未带走任何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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