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年前,在一所学校的体育馆,足有一两升血从他身上溅出来,洒在横七竖八躺着已死或将死的人的地板上。他居然战胜了伤势,连照顾他的医生都惊奇不已。从那以后他就带上了这枝SR,不用战友们都使的冲锋枪。这枝枪样子像M16,枪膛内装着一颗.308大口径子弹。你要想把谁吓软的话,选这枝枪绝对没错。SR让所有人都想做你的朋友。
透过雪佛兰郊区居民熏黑的车窗,韦布观察着街角流动的每一簇人群、潜在暗巷里的可疑分子。车开进敌对区,韦布的视线回到街上,他知道这里每一辆车都可能是伪装的机枪车。他搜寻游移的眼神、点头或指头偷偷按动手机按钮的动作,这些举止都可能含有恶意,企图大大不利于他韦布·伦敦。
郊区居民转过街角停下。韦布看了一眼跟他挤在一块的其他六个人。他知道他们和他想着同一件事:冲出去,动作迅速,干净利落,占领阵地,控制开火区。诸多因素中没有恐惧的立足之地,不过紧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高浓度肾上腺素不是朋友,实际上,它能轻而易举送掉他的命。
郊区居民发动了,驶过另一个拐角停下。这是最后一次,韦布知道。泰迪·赖纳打破无线电静默,用耳塞式麦克风呼叫:“c小队呼叫中心,请求批准行动,要求向黄区移动。”
韦布的麦克风里传来中心——战术行动中心——的简洁回答:“收到,C1,待命。”在韦布的世界里,黄区是最后一个隐蔽待命地点,绿区是关键点,是见分晓的时刻:突破口。一片圣地在相对安全舒适的黄区和见分晓的绿区之间展开,越过这块地方可是件大事,同时充满变数。
“批准行动”——韦布把这几个字对自己又说了一遍,这个说法真不错,从别人那儿要声“行啊”,必要时可以开枪杀人,好像只是要求老板同意你把一辆二手轿车的价钱再杀下去几块。无线电静默再次打破,中心发话:“中心呼叫各小队:批准行动,同意向黄区移动。”
非常感谢,中心。韦布朝郊区居民的货舱门挪近了些。他是尖兵,罗杰·麦克兰殿后,蒂姆·戴维是爆破手,赖纳是小队长。大个子卡尔·普卢默和另外两名突击手卢·帕特森、丹尼·加西亚各就各位,备着MP一5机枪、闪光霹雳弹和.45口径手枪,他还像武器一样披挂着沉着冷静的外表。车门一旦打开,他们便会跃出,散开前进,向四面八方搜寻潜在威胁。移动时脚趾先着地,接着才是脚跟,膝盖弯曲,开火时可以缓冲后座力。韦布的面罩缩小了他的视界,只能看到一小块地方。从这时起手语就够了,子弹飞来时你总会有点嘴巴发干。韦布工作时从不喜欢多话。
他看见丹尼·加西亚画了个十字,每一次他都这么做。雪佛兰车门大开前,韦布说道:“丹尼伙计,上帝机灵极了,他才不会上这儿来哩。这儿只有咱们自己。”每次丹尼画十字他总这么说,像是笑话,可他并没开玩笑。
五秒钟后,货舱门猛地打开,小队一拥而出。这里距零点位置太远了。通常他们喜欢直接驶进目的地,再用上2×4炸药,敲敲门——砰!不过这个地方后勤问题有点棘手,废旧汽车、扔掉的冰箱,还有其他大杂物,刚巧堵住了通向目标的道路。
无线电静默重又打破,x小队的狙击手呼叫。
前面小巷里有人,x小队报告,不过不是韦布搜寻的团伙。至少狙击手觉得不是。韦布和他的C小队一齐抬起身来,猛冲进小巷。他们的伙伴、H小队的七名成员早些时候已经乘一辆郊区居民赶到街区另一头,准备从目标左后方发动攻击。计划是让C小队与H小队在交战区域中部某个地点会合,好像邻居碰面一样。
他们冲向狙击手刚才标定的那伙人:一群运毒贩毒的黑人、拉丁人与亚洲人。显然,毒品亢奋加上简简单单的现钱、现货交易前景,消除了一切种族、教养、肤色和政治关系等等麻烦事儿。
面对C小队骇人的壁立枪林与凯夫拉尔防弹衣,瘾君子们齐齐跪地吿饶:别杀他们,别抓他们,只有一人例外。韦布把注悉力集中到这个站着不动的年轻人身上——头上扎了一块表明忠于某个帮派的红色包头,腰细得就像一根牙签,肩膀却宽得像个杠铃。破破烂烂的运动短裤,在屁股下头晃荡着,肌肉发达的上身,歪歪斜斜地绷着一件紧身背心,一脸轻蔑傲慢,好像在说:“我比你机灵,比你横,我肯定活得比你长。”
韦布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一身破烂,还挺神气。
只花三十秒钟便査清楚了,除了包着头的小子以外,其他人全都已经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了,所有痗君子都没有带枪——当然,也没有可以向目标,通风报信的手机,包着头的小子倒有一把刀,可是,用刀子对付凯夫拉尔防弹衣和冲锋枪,显然没有什么便宜好捡。小队让他留着那把刀,可是,当小队重新上路时,卡尔·普卢默面朝那伙人倒退着跑,他的MP-5指着那个在小巷里,厮混的青年商人,以防万一。
包头小子竞喊着韦布,说是他欣赏韦布的步枪,想把它买下来。他会出个好价钱,他在韦布身后嚷嚷着,接着又说要用那把枪,把韦布和其他人统统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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