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克莱尔。我以前就替伦敦看病,他是个很棘手的病例。我们俩还没把问题全摸透,不过我看他的母子情结很严重。”
“这些我懂,可我真的想接手这个病例。”
“我能理解,可他是我的病人。还有个问题叫做治疗的连续性,就是由同一个医生治疗。”
克莱尔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让韦布自己决定好吗?”
“什么?”
“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希望由我们哪一个当他的大夫。”
欧班伦满脸恼怒。
“我很难看出这种做法的必要性。”
“我跟他真的很合得来,埃德。我还觉得,另外换双眼睛看看这个病例,也许对他有好处。”
“我不喜欢你的暗示,克莱尔。我的资历挑不出什么毛病,你不知道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在越南服过役,处理过许多战斗综合征、炮弹休克症,治疗过被洗脑的战俘,治疗还很见成效。”
“韦布不是在军队里。”
“就地方部门而言,营救队其实就是一个军事化单位。我懂他们这类人,能用他们的语言说话。我觉得我的经历尤其适合治疗这个病例。”
“我也没说不是呀。可韦布确实告诉过我,他跟你在一起时不是非常自在。患者的利益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我想你也会同意。”
“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宣讲职业道德,”他停了一刻,“他真的说过这话——跟我在一起不是非常自在?”
“对,我觉得这正好反映出你说得对,他是个很棘手的病人。我看哪,我们要进入治疗阶段的话,他可能也不会喜欢我。”她把手搭在欧班伦肩头,“这么说你会给他打电话?今天?”
欧班伦恼火地说:“我会打的。”
电话响起时韦布正在开车。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弗吉尼亚的号码,他记不起来。
“喂?”他小心地说。
“韦布?”
声音听上去很熟,可他还是想不起来。
“我是欧班伦大夫。”
韦布眨了眨眼。
“你怎么有这个电话号码?”
“你告诉我的,在最近一次疗程中。”
“你瞧,我一直在想——”
“韦布,我和克莱尔·丹尼尔斯谈过了。”
韦布觉得脸有点发烧。
“她告诉你我跟她谈过话?”
“是的,不过自然没说你说了什么。我知道你发生了一点危机,克莱尔在跟你谈之前还想找我来着。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这个。”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是这样,克莱尔说你们俩好像很合得来,于是她觉得也许你跟她在一起更自在些。你是我的病人,这种安排必须经过咱们两人的同意。”
“欧班伦大夫——”
“韦布,我想让你知道,过去我们在处理你的困扰方面是很有成效的,我觉得咱们以后还会更有成效。你对我不大有把握,克莱尔多半拿这一点添油加醋。不过请你明白,克莱尔不具备我的经验。我治疗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的时间比她长。我不想说她的坏话,只限于咱们两者之间,克莱尔和你完全是两种人,不对路。”
他不说话了,显然等着韦布回答。
“咱们还行,对吧?你继续来看我?”
“我看克莱尔。”
“韦布,别这样。”
“我想要克莱尔。”
欧班伦有一会儿不吱声了。
“你肯定吗?”他最后简短地问了一句。
“肯定。”
“我让克莱尔跟你联系。希望你们合得来。”他生硬地补充了一句。
电话断了,韦布接着向前开。两分钟过去了,电话又响起来。是克莱尔·丹尼尔斯。
“我猜你现在一定觉得大家都在追你。”她用一种让人宽心的语气说。
“受人欢迎很好嘛。”
“我开了头的事就想做完,韦布。虽说让一位同事很生气。”
“谢谢你做的一切,克莱尔。我跟欧班伦说行,可是……”
“求求你韦布,我想我能帮得了你。至少我想试试。”
他想了一会儿,又看看那个纸板盒子。里面会有什么宝贝?“打这个号码能找到你吗?”
“五点钟以前我都在。”
“之后呢?”
韦布在一个加油站停下车,记下克莱尔的手机号和家里的电话。他说过一会儿再给她打过去,挂上电话。他把克莱尔的号码输进电话,又驱车上路,一边努力想理出个头绪来。他不喜欢她这么尽力,过分尽力了。
韦布开回汽车旅馆,查了查家里电话的留言。
有些人看过新闻发布会后打给他家里表示好意,还有同样多的人打来电话,基本意思是他们恨不得猛揍他那张毁了容的懦夫面孔。这些人的声音他听不出是谁,有个声音他觉得像朱莉·帕特森,声音背景里还有小孩子吵吵嚷嚷。可他拿不准。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把他的名字列在电话单子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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