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让他平静下来。他问我的队友是不是全死了,我说是。我给了他那张便条和我的帽子,打了一发信号弹。我知道,只有这样他从黑地里往H小队那边去时才不会被他们打死。我就是不能眼看着他死,克莱尔。”
“那一晚对你来说肯定十分可怕。可是韦布,救了他的命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是吗?我救他的命,为了什么?让他再回街上混去?你知道,那个孩子很特别。他有个哥哥,名叫大F,本地毒品交易都归他管。这人对谁来说都是个坏消息。”
“那,这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跟这个大F的对头有关?”
“可能吧,”他停下来,想着该不该向她透露这件事,“有人换了孩子,就在小巷里。”
“换了孩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在巷子里救下的凯文·韦斯特布鲁克与把便条交到H小队手中的那个孩子不是同一个人,那个从罪案现场失踪的小男孩不是我救的凯文·韦斯特布鲁克。”
“为什么有人会做这种事?”
“这是个值六万四千美元的问题,脑袋都快想破了。我只知道一点,我在那个院子里救了凯文·韦斯特布鲁克的命,和他换了位置的那个孩子却告诉H小队我是个胆小怕死的大孬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上去好像他有意要诽谤你。”
“根本不认识我的一个小孩子?”韦布摇摇头,“有人想让我丢脸,这毫无疑问。准是那些人吩咐那个小孩说什么,然后再随随便便进来,带着假孩子轻轻松松出去。他多半已经死了,妈的,凯文多半已经死了。”
“有人可真做了一番精心布置呀。”克莱尔说。
“我要是知道这番布置的目的何在就好了。”
“我们只能试试,韦布。其中一部分我能帮你,可调查的部分却大大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其实可能也超出了我的能力。过去八年里我真没做过多少调查工作。”他玩弄着手指上的一个戒指,“今早我进办公室时,欧班伦跟我聊了个让人振奋的话题,战斗综合征。”
“韦布,我知道你在找答案,我们还得继续努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问题与心理、精神相关,什么都是可能的。”
他瞪着她,摇着头,不知这条路几时才是个头。
“唉,大夫,这些话可帮不了什么忙,对吧?你什么都告诉不了我,为这个调查局付你多少?”他突地站起身,走了。
这一次克莱尔仍旧没有拦他,就算拦得住,她也不会。她从前也有过患者突然离去的经历,当然,这种事还从没在头两次疗程中发生过。克莱尔靠在椅子上重看笔记,接着拿出一个录音机开始口述。
克莱尔不知道,天花板上的烟雾火警探测器里隐藏着一个复杂的监听装置,除靠大楼电路供电外,它还有一个后备电池。这里工作的每一位心理医生和心理学家办公室里都藏着一个类似的装置。办公楼安装电话线路的小房间里还有更多窃听器。其中一个坏了,于是早上便来了一个“修理工”。
韦布刚冲出办公室,埃德·欧班伦也溜了出来,乘电梯直抵车库,钻进他那辆崭新的奥迪开走了。他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铃响了几声,最后有人答话。
“说话方便吗?”他急切地问。
电话另一端的人说方便,如果他说得简短些、直人正题的话。
“伦敦今天来了。”
“我听说了,”那个声音道,“我的人当时在那儿,修理一个小故障。你和韦布老伙计谈得怎么样?”
欧班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另找了一个心理医生,”他马上又补充道,“我尽力打消他这个念头,可说不通。”
那个人的反应是大发雷霆咆哮起来,震得欧班伦把电话从耳边挪远些。
“听我说,我也没打算这样。”欧班伦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另外找了个心理医生,事先连点征兆都没有……什么?她叫克莱尔·丹尼尔斯,从前替我工作,在这儿已经很多年了,很能干。换了别的人完全没问题。我没法大闹一场,他们会起疑心的。”那个人提了个建议,吓得欧班伦哆嗦起来。他把车停到路边。
“不,杀了她只能引起怀疑。我了解韦布,也许了解得太多了。他很聪明,要是克莱尔出了什么事,他会死死咬住不放,绝不会撒手不管。他就是这种人。相信我,我给这个人看病很长时间了。别忘了,就是因为这个你才雇我。”
“这不是雇你的惟一原因,”那个人说,“我们给了你很高报酬,很高,他却跑去看这个女人丹尼尔斯。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
“情况我能控制。我了解伦敦,他会看她几次,接着就告吹。就算出了别的什么事,我们也会知道。我会控制住他们的。”
“你最好能这样,”那个人说,“如果你控制不住局势,我们马上接手。”
电话断了,欧班伦心烦意乱,重新驾车上路,开走了。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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