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层,从调查局内部,这是你说的?”
“内部就是内部。”
“这可是个非常重大的判断,贝茨。”
“我什么都没判断,只是指出一种可能性。”
“策反一个卧底特工容易得多。”
“你不了解兰德尔·科夫。”
“也许你对他了解得太深了,深到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地步。”
温特斯站起身。
“别搞突然行动,贝茨。除非我事先知道,不准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清楚了吗?”
温特斯离开时,贝茨小声嘟哝道:“跟韦科那回一样清楚,巴克。”
安·莱尔打来电话时韦布正在车里。
“真抱歉,花了这么长时间,可我想给你弄到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没关系。我刚从局里打听到科夫的一些东西。自然哕,难得跟拔牙似的。”
“一些东西?嗯,我给你弄到一个人。”
“谁?科夫?”
“我虽说能干,可也没能干到那个地步。我费尽心思,找到一个华盛顿地区的警官。科夫几年前在华盛顿外勤办公室辖区工作时,那个警官一直是他的联络人。”
“本地警察当美国联邦调查局卧底的联络人?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韦布。卧底常找一个他们信得过的警察当中间人。科夫头一回在这儿执行任务时就找了这么一位。那人同意和你谈谈。”
他把车停到路边,抓了纸笔记下名字。桑尼·文纳波,现在仍是华盛顿特区一分局的警官。安还给了他这人的电话。
“安,文纳波这条线别人知道吗?”
“桑尼没说,有的话我想他会提起的。他当科夫的非正式联络人还是科夫第一次轮值到华盛顿特区的时候,很久以前的事了。别人可能不会把他们俩联系起来,虽说桑尼·文纳波也是个很惹人注意的人。”
“听上去你好像认识他。”
“韦布,亲爱的,要是你跟我一样混了这么多年头,你也差不多认识每个人了。我跟特区警察打过好多交道。”
“文纳波愿意跟我谈,为什么?”
“他只说他听说过你,我也尽力劝了劝他,虽说我的话没那么重要。”
“可我们还不知道他对我的事怎么看。”
“我想,这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了。”安挂断了电话。
韦布打了那个号码,文纳波不在家,韦布留下姓名和手机号。二十分钟后文纳波给他回了电话,两人说好下午见面。韦布还另外向他打听了一件事,文纳波回答说他想想办法。如果这个人能给韦布一条科夫的线索,他便有机会继续查下去。韦布心里还挂着一件事,跟贝茨有关——他从来没告诉韦布,科夫去加利福尼亚之前就在华盛顿外勤办公室工作过。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想,他不是让韦布瞟了一眼那人的档案吗,韦布自己可以发现的。只不过当时他没有那么长时间,把那人的经历从头到尾看一遍。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韦布呢?
文纳波要韦布下午早些时候在他管区附近的一家酒吧会面。没什么不寻常的,韦布知道,警察这么做,一方面可以解解渴,说不定还能听到点什么情况,以后破案用得上。警察最会充分利用时间,其他方面倒还真没什么长处。
桑尼·文纳波是个白人.四十几岁,是位干了将近二十年的老警察,买啤酒时他这么对韦布说。他们找了个安静角落,放下啤酒坐定。
文纳波从啤酒杯上沿打量着韦布。他脸上不少皱纹,显得久经风霜经验丰富。这人见识过不少东西,大都是坏东西——和自己一样。韦布这么判断。
“老在琢磨你们这些营救队的人。”
“有什么好琢磨的?我们也只是警察,不过手里摆弄的家伙多点罢了。”
文纳波笑道:“喂,别太谦虚了。美国联邦调查局里我有几个哥们,想参加营救队,结果夹着尾巴回来了。说他们宁肯亲自生个该死的孩子,就靠嘴里咬根棍儿止疼,也不愿再受一遍那个罪。”
“我看照片上兰德尔·科夫那模样,进营救队肯定没问题。”
文纳波头靠着啤酒杯沉思了半晌。
“你可能想过,兰迪·科夫跟我这号粗鲁汉子有什么共同之处?”
“我想过。”
“我俩从小在密西西比一个小地方一块长大,那地方太小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我们成天就是打球,那儿也没别的可做。我们那小地方还连续两年得了州橄榄球比赛冠军呢。到俄克拉荷马队时我俩还是在一块儿。”文纳波摇着头,“兰迪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进攻后卫,有了他,捷足州①队占了不少优势。当时我是进攻后卫,三年都是主力队员,跟他一样。每场比赛都替他阻截断球,这身体在场上摔来摔去,像辆该死的脱轨火车。可我喜欢。全靠他,入队最后一年我们成了全国冠军。那时俄克拉荷马队连传球都不用,我们只消把球交给兰迪·科夫,让他放手大干就行。”
①捷足州,俄克拉荷马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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