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全许可证全都没有过期,我也接触不到任何绝密材料,所有文件给我之前你们都彻底检查过。”
“可人的思维我们无法检查,丹尼尔斯大夫。”
“我的病人告诉我的任何情况都是绝对保密的。”
“哦,这个我相信。我还相信,那些不堪压力的人,那些精神、情绪方面出了大毛病的人,他们多半把心都交给你了。”
“有的人说得多些,有的人说得少些。你到底想说什么,温特斯先生?”
“事实是,丹尼尔斯大夫,由于你所处的位置,有些比较脆弱的人会把一些相当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我完全意识到这一点,这些情报绝不会传出我的办公室。”
温特斯再次倾过身子。
“你目前的病人中有一个是韦布·伦敦,对不对?”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温特斯笑道:“别这样,大夫。”
“我说过不会泄露患者的情况,我说到做到。这些情况中也包括谁是我的病人。”
“好吧,不知你意识到没有,作为华盛顿外勤办公室主任,我知道局里谁在看精神病大夫,行了吗?”
“我们更愿意被称为‘心理医生’,至少称为‘精神健康护理专家’。”
“我知道韦布·伦敦在你这儿看病,”温特斯说,“我也知道他以前还请这里另一位心理医生看过几次病,一位埃德·欧班伦。”克莱尔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有件事我想知道,就是他为什么换了你做他的医生?”
“我再说一遍,这些问题我不——”
温特斯在她注视下从身边那份文件里抽出一张纸,他把纸递给她。这是一张由韦布·伦敦签字、经过公证的许可状。除套话外,这份文件表示,为韦布·伦敦提供心理治疗者可以与一位约翰·温特斯,华盛顿外勤办公室主任,讨论有关他的诊断与治疗的问题。克莱尔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文件,可这是一份原件,印在调查局的正式信纸上。
“现在你没什么顾虑了吧。”
“这份文件从哪儿弄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是一项新政策。事实上,韦布这次是我们头
一回运用这项政策。我提的建议。”
“这是对医患保密原则的侵犯。”
“患者自己放弃了保密原则,也就算不上侵犯了。”
克莱尔又仔细读了一遍文件,读得极其仔细,花了很长时间,温特斯最后忍不住发起火来。她将文件还给他。
“好吧,我看看你的证件。”她说。
“请原谅?”
“文件上说我可以将某些情况透露给华盛顿外勤办公室主任约翰·温特斯。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坐一辆大轿车,自称约翰·温特斯。”
“我还以为我的助手向你出示过证件。”
“他出示过,可你没有。”
温特斯笑了,掏出证件出示给克莱尔。克莱尔检查了很长时间,其实用不着,只不过借此告诉此人她绝不愿意透露患者情况,也不会轻轻松松随他摆布。
他向后一靠。
“现在,谈谈韦布·伦敦。”
“他选择我,因为当时欧班伦大夫不在。我们那次疗程进行得不错,于是他决定一直跟着我。”
“你对他的诊断是什么?”
“我还没做出什么诊断。”
“你有没有提议采取什么治疗措施?”
“现在就谈治疗措施未免太不成熟了。”她冷冷地回答,“我连诊断都还没下呢。那种做法就好像还没做检查就动手术。”
“对不起,可我认识的大多数精神病大夫——请原谅——心理医生,他们只开些药就行了。”
“这个嘛,我想我跟你认识的那些心理医生不一样。”
“你能告诉我那个院子里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不能。”
“不能还是不愿意?”他举起那份许可状,“我们可以让你高高兴兴地说,也能让你非常难受地说,反正你得说。”
“这份文件上面说明,我有权拒绝说出患者告诉我的情况,以及我基于这些情况所做出的诊断结论,只要——根据我的专业判断——泄露这些情况会对患者造成伤害。”
温特斯从对面座椅上移过来,坐在克莱尔身旁。
“丹尼尔斯大夫,那个院子里出的事,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读过报纸,也和韦布谈过。”
“你瞧,这远不只是六位特工被谋杀,尽管事件本身已经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这次事件沉重打击了调查局的立身之本。没有这个,那便一切都没有了。”
“我不懂,有人伏击了一队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这怎么会损害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立身之本。要有什么的话,这次事件应该激起大家的同情才是。”
“很不幸,我们工作生活的这个世界里,情况与此完全不同。我来跟你说说那次伏击的后果。首先,消灭了我们一支精锐的打击力量,犯罪分子们于是认为我们在各个环节上都不堪一击;其次,新闻界对这次不幸的意外事故大肆张扬,用了极富煽动性的语言,公众对我们的信心因此大为动摇。那些国会山上的议员们本来应该比一般人更有见识,现在就连他们都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最后,因为这次事件,调查局作为一个整体,其士气已经下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这次事件真的对我们造成了三重打击。”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戴维·鲍尔达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