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这些。”基姆说,手中拿着一张透明指纹卡。
“谢谢。”侯勒姆说,他坐在计算机旁,接过指纹卡,放上扫描机,调出他们在东尼家发现的指纹,启动比对程序。
哈利知道指纹只要几秒就能比对完成,但他依然闭上眼睛,感觉心跳加速,即使他早已知道——那人知道,雪人知道。雪人只扼要地告诉哈利他所需要的信息,以言语阐明,并发出足以引发雪崩的声波。
事情非如此不可。
比对只要几秒钟就能完成。
哈利的心脏剧烈跳动。
侯勒姆清了清喉咙,却不发一语。
“毕尔。”哈利说,依然紧闭双眼。
“是,哈利。”
“这就是你要我品味的戏剧化停顿吗?”
“是的。”
“比对结束了吗?你这他妈的浑小子。”
“对,比对符合。”
哈利张开双眼。阳光璀璨,溢满整间办公室,他们几乎可以在满室阳光里游泳。这是恩赐,妈的来自上天的恩赐。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看着彼此,张开嘴巴,形成无声的开心喊叫。接着他们相互拥抱,形成笨拙的团体拥抱,侯勒姆在外围,娇小的贝雅特被夹在中间。他们继续无声喊叫,小声击掌。最后侯勒姆秀了一段哈利认为远远超过汉克·威廉姆斯粉丝所必备的舞艺,一段完美无瑕的月球漫步。
72 四号
两名男子站在小草丘上,只不过小草丘上并没有草。这座小草丘位于曼格鲁教堂和高速公路之间。
“以前我们称之为土烟筒或土烟斗,”身穿骑士皮夹克的男子说,将稀薄长发拨到一旁,“夏天我们会躺在这里吸大麻,就在这个距离曼格鲁警局只有五十米的地方,”他嘻嘻一笑,“那时候有我、乌拉、TV和他的女人,以及其他朋友。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男子的目光看着正在记笔记的罗杰·钱登。
找寻朱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最后罗杰在亚纳布区的骑士俱乐部找到了朱勒。朱勒出狱后在亚纳布区吃饭、睡觉、生活,最远只去超级市场买口含烟草和面包。钱登见过这种状况,监狱使受刑人变得依赖熟悉的环境、惯例、安全感。然而奇怪的是,朱勒竟然同意谈起往事,只因罗杰说了一个关键人物的名字——贝尔曼。
“当时乌拉是我的女人,妈的爽死了,因为那时候整个曼格鲁区的人都喜欢乌拉。”朱勒点了点头,仿佛同意自己说的话,“但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嫉妒。”
“米凯·贝尔曼?”
朱勒摇了摇头:“是另一个家伙,那个影子,瘪四。”
“发生了什么事?”
朱勒张开双掌,罗杰看见他的手掌上有许多结痂,果然他是个移栖在监狱内和监狱外的毒品间的前科犯:“米凯·贝尔曼告密,说我偷汽油,我原本就因为持有大麻而被判缓刑,因为这件事,我必须入狱服刑。在监狱里我就听人说贝尔曼和乌拉在交往,反正呢,我出狱之后去找乌拉,结果等我的人却是瘪四,他还差点儿把我杀了。他说乌拉属于他和贝尔曼,反正就是不属于我,如果我敢再靠近她……”朱勒用食指在留有白色胡楂的细瘦脖子上画一条线,“很疯狂,妈的恐怖极了。我那票朋友没有人相信瘪四那家伙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把我杀了,他只不过是贝尔曼的白痴跟班而已。”
“你还提到海洛因的事。”罗杰说。他采访毒品案时,总会先确定他使用的是正确名词,否则可能造成误会,因为俚语变化快速,在不同的地方会代表不同的东西。例如,白粉在霍福瑟德区指的可能是可卡因,在赫勒鲁区指的可能是海洛因,在阿比绍区指的可能是任何能让人亢奋的毒品。
“我进监狱的那年,我、乌拉、TV和他的女人骑车环游欧洲,还从哥本哈根带了半公斤四号回来。像我和TV这种骑士,每次越过边境一定会被检查,所以我们叫那两个女人跟我们分开走。天哪,她们非常漂亮,身穿夏天洋装,眼珠是蓝色的,可是她们的屄却藏了零点二五公斤的四号。后来我们把四号几乎都卖给了提维塔区的药头。”
“你很坦白。”罗杰说,同时记下笔记,把“屄”这个字加上括号,之后修改措辞,并将“四号”加在一长串的海洛因俚语之中。
“现在已经过了追诉期,所以警方没办法根据我说的话来逮人,重点是提维塔区的那个药头后来被逮捕,警方跟他交换条件,要他供出供货者来换取减刑。他当然接受了,那个下三烂。”
“你怎么知道?”
“哈!后来我们一起在乌勒斯莫监狱服刑,他自己告诉我的。妈的他把我们四个人包括乌拉的姓名住址全都供了出来,什么都说了,只差我们的身份证号没说而已。可是我们很走运,后来这件案子被警方搁置。”
罗杰以飞快速度书写。
“你要不要猜猜看在史多夫纳警局里负责这件案子的人是谁?讯问那个药头的人是谁?建议这件案子应该注销、搁置或干脆丢掉的人是谁?还有这个救了乌拉的人是谁?”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朱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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